來人是個男人。
而且是男人中的極品。
天生一條水蛇腰,身著一套滑溜溜,鼻涕一樣的五彩錦衣,芊芊細腰盈盈一握,娉婷嫋娜賽過怡紅院的頭牌春蘭小姐姐。再配著一張白裡透紅,吹彈得破的臉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顧盼之間風情萬種,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此時,這位“小姐姐”站在蘇筱雨麵前,美目流盼,淺淺一笑“筱雨妹妹你好。”
蘇筱雨本來就是個冷麵人兒,隻是點點頭“你來乾什麼?我那個姐姐讓你來的?”
這兩個問題,江流兒一個也沒回答。
江流兒低著頭,隨意走了幾步,言道“江流兒要去何處,抬腳自己就去了,何必要去問瑾瑜妹子?再說,沒事情就不能來看看你?”
說罷,這個風情萬種的“小姐姐”慵懶地伸個懶腰,裝作欣賞山穀裡的風景,說道“這雲浮穀筱雨妹妹打理得不錯啊!”
蘇筱雨淡淡道“你既要看,就自己看,恕不奉陪了。”說完就要回房去歇息。
“妹妹請留步。”這人忽然叫住她“江流兒這次前來,的確有事相求。”
“何事?”蘇筱雨停住腳步。
“請妹妹幫忙煉一爐丹。”江流兒莞爾一笑。
“不煉,筱雨很久不替人煉丹了。”蘇筱雨淡淡道。
“這個人你必須得幫!”江流兒嘴角含笑,言道。
“是幫——我那個姐姐吧?你們可以去找青通師伯啊,為什麼找到我這裡來了?”蘇筱雨有些奇怪。
“青通師伯?嘿嘿,他煉的丹不好。”江流兒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老人家煉丹火候是足了,但是味道總有些不對。你是丹師,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平常也就算了,關鍵時候大家都願意吃筱雨妹妹的。”江流兒補充道,“自從你進了這個山穀,好像青通師伯也不怎麼煉丹了。”
蘇筱雨默默無言。
“你就不問問,是煉製什麼丹?”江流兒繼續問道。
“不問。”蘇筱雨言道“我既不想煉,何必要問丹藥的名字?”
“不再考慮下嗎?”江流兒輕輕說道“蘇姑娘,你難道真想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這裡不好嗎?”蘇筱雨一臉風輕雲淡“這裡有山有水,還可以煉丹,能遠遠離開那個醃臢窩子,我感覺我能在這裡過一輩子。”
江流兒搖搖頭,說道“你說的不對。”
“江公子,你請回吧。”蘇筱雨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決絕是個聾子都能聽出來。
“罷了,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江流兒揮揮手,但沒有一點兒沮喪的感覺,言道“筱雨姑娘,流兒說個故事你聽。”
“我從小都一個人長大,沒什麼人給我講故事。”蘇筱雨已慢慢走到院子門口一棵桃花樹下,隻剩下一個孤清的背影。“你有好聽的故事,可以講給我那個姐姐聽。”
“有個故事,是江流兒不久前聽到的。”江流兒搖搖頭“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此時,蘇筱雨已在院子裡,但江流兒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她耳中。
“以前,玄天宗有個姑娘,天資聰慧,父親也是有名的一個金丹大修。她母親也是修真江湖中一個有名的美人,出身於大戶人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修為就差了一些。奇怪的是,這個姑娘生於癸亥年、壬子月、辛亥日、癸亥時的一個月圓之夜,在她出生時,她母親被陰煞之氣附體,在她出生後一個時辰就死了……”
“休得胡說八道!”
蘇筱雨再也忍耐不住,驟然一聲清嘯,如同一隻百靈鳥般衝天而起。夕陽映照的半空中,蘇筱雨滿臉霞光,空中輕輕一個轉折,手中已多了一柄色澤淡黃,上麵布滿黑漆漆斑點的洞簫。
人未至,簫先聞,蘇筱雨手指輕輕一撥,洞簫在空氣中劃過一陣嗚咽之聲,然後她放在嘴邊一吹,一串清幽婉轉,中間略帶一絲傷感的音符如同一串晶瑩的珍珠般紛紛向江流兒身邊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