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東西跳出窗戶,鼻子對著空氣嗅了嗅,撲騰著翅膀,一溜煙地飛到無名閣樓後的一片荒地裡。
隻見此處蔓草叢生,幾隻孤魂野鬼般的螢火蟲打著燈籠四處遊走;更有一堆滿是蒿草的墳塋,風過則嗚咽之聲起,月照則幽影憧憧,煞是嚇人。
小東西到這裡乾嘛?
正在方大寶疑惑時,小東西已落在一個墳塋前的墓碑上。
方大寶仔細一看,光溜溜的一個墓碑,上麵一個字都沒有,墓碑前麵僅供奉著一盞點著的黃銅油燈,並無瓜果香燭這些東西。
油燈上鏽跡斑斑,不知在這裡放多少年了。
奇怪的是,便是在這個寒風呼號的夜晚,油燈上豆大一點碧綠燭光仍是不停搖曳閃動。
不論風再大,這一抹燭光總是倔強地閃亮著。
隨著油燈上的燭光不停地閃動,方大寶隱隱看見一股股粉紅的氣息從怡紅院的各處彙聚而來……
看吧,聽吧,一陣陣的狂蜂蝶浪,一色色的燕瘦環肥,一寸寸的香肌玉膚,一滴滴的香汗淋漓,最後的化成了一絲絲粉紅的陰陽合和之氣。
從一絲變成一縷,從一縷變成一滴,最後彙聚到燭光中,變成一滴滴蘊含著磅礴生命能量的汁液,滴入古銅色的油燈中。
燭光閃爍著,隱約可以聽到億兆子民的歡呼喜悅,預示著人類繁衍的生生不息。
……
看見油燈,小東西高興地就地打個滾兒,歡天喜地地湊上去,小鼻子上前拱了拱。
果然,裡麵已是滿滿的一壺燈油。
小家夥毫不客氣,飲如長鯨吸百川,吞如赤鯉出三峽。哧溜一聲,竟然一口氣把滿滿的一盞燈油吸得乾乾淨淨。
看這行雲流水的做派,小家夥作案多起,早就是個慣犯了。
方大寶頓時一驚,這燈油必然不是凡物。
因為這還是方大寶第一次看見小寶兒能和現實中的物品發生交流。
看著空空如也的油燈,小東西露出一個滿意至極的微笑。它伸伸懶腰,打了個舒服至極的飽嗝兒,“日”的一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再說無名樓閣中,一心想喂豬的青衣人懵逼了半晌,終於想起來一點什麼。他暗道一聲大事不好,拉著江流兒,兩人跌跌撞撞跑到墳塋邊。
百丈開外,青衣人就看到那盞油燈竟然熄火了。
翻開燈盞一看,裡麵油光鋥亮,竟然比狗舔過還乾淨。
“是誰?是誰!”青衣人悲愴地大喊一聲“十年啊,十年的積蓄,就等著今天!昨天還好好的,一晚上就沒有了!”
江流兒嚇得淚流滿麵,“夜影哥哥,這怎生是好?老祖肯定饒不了我們!”
“找!找!”青衣人一掌拍在石碑之上,“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偷油賊找出來!”
可惜墳塋前發生的這一切,小玩意沒看見,方大寶更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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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咪咪,吃飽飽,睡覺覺。
小東西其實和三個月的嬰兒也沒啥區彆。它吃飽喝足,拍拍小肚皮,終於知道回家睡覺了。
對於鴻蒙靈體而言,天涯也不過咫尺,隻見它“噌”的一聲穿過雲浮海門口的禁製,然後“當”的一個異次元之門,直接來到方大寶的跟前。
一個月不見,小玩意兒已胖了一圈兒了。雄赳赳氣昂昂,就如同一隻沒毛的鼴鼠一般,煞是憨態可掬。
“噓嘰哩哇啦滋,呀咿卡嘻嗬啦哢啦滋嘎嘎叮嚕咚嚕哧哩咪噓……”小東西十分興奮,一口氣不歇,把外麵的經曆不帶喘地說了一遍。
“你再說,沒聽清。”
“嘶哩喳唰呼嚕咕咚嘰喳嚶嘟嘟嗶嗶,哇哼哈咻嘶嚕啦嗡嘀嗒嗷嚶嗡吱啾唧喳咕嚕哧響……”
好吧,沒一個一樣,更聽不懂了。
方大寶矮著身子,耐心地說道“小寶兒你好點說,不然有人說我混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