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流兒和大青狼都在。
江流兒收起狐媚子像,冷著臉,端著一盞百草丹的藥茶,卻又不喝,拿著蓋輕輕敲擊著茶碗邊緣。
大青狼腰裡彆著半截黝黑的鐵槍,黑著刀疤臉,站得筆直。
一雙眼睛放著賊光,不住地打量蘇筱雨和婧婧丫頭。
蘇筱雨麵色木然,後麵跟著縮頭縮腦的婧婧,婧婧托著一個木盤,上麵蓋著一塊錦帕。
每當這色狼望她一眼,這丫頭便矮上一截。
最後簡直低到塵埃裡。
方大寶不禁感歎,瘋丫頭也怕色狼啊!
“我煉了三爐,一起九枚!”
蘇筱雨扯下木盤上的錦帕,九枚宛如明珠的洗髓丹一字排開,午後的暖陽下閃耀著柔和的光芒,馥鬱之氣嫋嫋升騰,中人欲醉。
不是美酒,勝似美酒。
“十枚洗髓丹,都在這裡了。”蘇筱雨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洗髓丹。
大青狼頓時瞪大眼珠子。
這十枚靈丹其中七枚是最普通的黃階靈丹,潔白如同羊脂白玉,圓溜溜的表麵光可鑒人。
另外三枚則是一枚帶了一條金紋,一枚帶了兩條金紋。最後一枚白中帶紫,仙意盎然,一圈紫紋清晰可見。
妥妥的玄階靈丹。
大青狼看一眼蘇筱雨吞一口口水,再看一眼靈丹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醜態畢露。
“咕隆”一聲,這大青狼喉結上下移動,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丟人的表現,方大寶似曾相識,於心有戚戚焉。
蘇筱雨再怎麼矜持,也是難以忍耐,言道“江師兄,上次你過來,可沒說過帶人過來。”
“敢問這位師兄是何方神聖?”蘇筱雨輕輕問道。
見愛郎如此不堪,江流兒心裡惱怒到十分,又不好發作,隻好悶聲悶氣道“這位師兄姓駱名夜影,來自道庭。過幾日就要進碧落山了。駱兄和流兒是過命的交情,妹妹你不用擔心。”
然後江流兒回望了大青狼一眼,一臉幽怨之色,冷冷道“大師兄,你這幾天脾胃不和,要不先在山穀口歇息歇息?”
這哪是脾胃不和,明顯是跨物種的交流還存在生殖隔離啊!
方大寶是知道這兩人底細的,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哼!”
大青狼一聲悶哼,聲音不大,但方大寶聽來,卻如同一個雷霆在腦海中炸響。
一股冷氣從頭到腳直貫下去,方大寶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媽耶,這大青狼本事看來還在江流兒之上!
難怪江流兒這騷狐狸“絲蘿倚喬木,蒲草係磐石”,一顆芳心全在這個糙漢子身上!原來彆人是有真家夥的!
“他什麼東西?和灑家相提並論?”大青狼好好的侍衛也不裝了,背著雙手走了兩步,“若說外人,這小子才是一個外人!”
蘇筱雨臉色微微發白,“他是我徒兒!”
“蘇筱雨——”大青狼有點惱羞成怒,嘿嘿一笑道,“莫說道庭也在找你,就是你那點微末本事,在駱爺手裡可不夠看!”
此人一開口,聲音嘶啞,略帶顫音,身邊氣溫陡降,寒風習習,滿是肅殺之氣。
“你要動手?”蘇筱雨見這人說翻臉就翻臉,手腕一抖,一支發黃的洞簫立刻在手。
江流兒臉色一變,就要說話。
“大青——”方大寶本來有些害怕,見這人要欺負師傅,頓時熱血上頭,一個箭步躥了出來,擋在蘇筱雨身前。
本來他要叫“大青狼”,臨時改口道“大青——爺,你要欺負人,欺負我方大寶可以!敢欺負我師傅,除非咱方大寶死了!”聲音微微顫抖。
方大寶這番言語,說得不倫不類,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什麼東西?”大青狼手中鐵槍一抖,挽出一個鬥大的槍花。
方大寶硬著頭皮,一步也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