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屍毗宗有一種功法,名為“靈蛇蛻凡功”。
此訣來源於一種名為幽穀靈蛇的魔化妖獸。
從前屍毗宗的某個高僧發現幽穀靈蛇每隔幾十年都會褪去身上的一層腐肉,就類似蛇兒蛻皮一般,腐肉褪去,便長出新肉來。新肉的生長自然十分痛苦,也容易被天敵所捕獵,但褪一次腐肉便是一次的新生,便是一次品階的跨越,若這般蛻皮九次,就能成長出一個九階妖王出來。
隻可惜,這種靈蛇多數都在蛻皮過程中被天敵捕殺了,所以不要說九階妖王,便是二階三階都很難見到。
這位高僧如有所悟,結合自己一身修為,不久就創造出一門功法來,名為“靈蛇蛻凡功”。
修習者修行初始如靜臥之蟒,日口誦靈訣三百遍,渾身肌肉皮膚就開始潰爛。隨著腐肉漸離,新的生機自骨髓深處湧出。最後,當陳腐棄於塵埃,修行者破繭而出,“靈蛇蛻凡功”大成,不僅肉體光鮮,堅韌無比,更讓修為突飛猛進。
可謂借天地造化之力,演繹生命之傳奇。
陰煌公子乃是法正和尚的獨子。此人也算得一個狠人,彆人都不敢練這神功,他卻練了,如今已是四重的“靈蛇蛻凡功”,渾身筋骨如鐵,肌膚如玉,加上他金丹境小成期的修為,幾乎足與金丹境大成期的強者抗衡。
上次他前往玄天宗,除開聯絡青幽老道向瑾瑜仙子提親,便是出門尋找一隻成了精怪的老熊,煉製一爐“獅虎易經丹”,讓脫殼的身軀更加結實,哪曉得碰到一個方大寶,丟了手臂一條,洞天戒指一枚,實在是生平大恨。
再說此時,這少年看著瑾瑜仙子一人一劍,向自己麵門刺了過來,有心便在瑾瑜仙子麵前炫耀一把,伸手便向靈越劍抓了過去。
瑾瑜仙子冷笑一聲,上次砍掉一隻手,你竟長了出來!如今再割掉你一顆人頭,看你如何能再長一個出來?
隻見靈越劍輕輕一顫,劍尖忽然凝聚起一點深邃的紫光,揮劍的瞬間,紫光驟然爆發,如同一朵紫丁香在劍尖綻放。
霎時間,空氣中彌漫起陣陣花香,沁人心脾,原本孤零零的一朵紫丁香,在劍氣的激蕩下,竟然幻化成了三十六朵,每個花瓣邊緣閃動著凜冽刀光,滿含殺氣,驟然散開,化成繽紛花雨,帶著無情的劍光紛紛灑落。
“好香!”
陰煌公子滿眼皆是柔情,紅袖一展,伸出一雙沒有半點瑕疵的手掌,竟然穿過層層劍光,對準中間的那一朵紫丁香捏了過去!
隻聽得一聲脆響,如寒冰碎地,玉珠落盤,陰煌公子手中,怒放的紫丁香已然化為齏粉,紫色的粉末在他指間滑落,仿若流年的細沙。
而他的雙手,依舊潔白無瑕,仿佛從未曾觸碰半點那淩厲如刀的劍氣。
一抹微笑在他唇角輕輕勾起,仿佛春風吹過湖麵,帶起層層漣漪。
“好一招‘紫丁香雨’,花美,遠不及人美。”少年拈花微笑,花兒都碎了。
瑾瑜仙子一驚,這人初見之時,估計剛突破金丹境不久,如今不過一年,這人隻怕已到了金丹境大成的境界,而且渾身肌膚堅逾鐵石,更如妖獸一般!
“自作多情!”瑾瑜仙子又羞又惱,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無恥!”
“多情卻被無情惱,姑娘,陰某人的確無恥了!”
陰煌公子輕輕一揮紅袖,手中多了一枝不知哪兒采來的野花,將花放在鼻端輕輕一嗅,儘顯風流倜儻,豐神如玉。
他微微一笑,聲音溫柔且誠懇“瑾瑜姑娘,陰某對你仰慕已久,曾托人前往玄天宗說親,但好事多磨,始終不能如願。”
說到這裡,陰煌公子不顧瑾瑜仙子滿臉鐵青,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充滿蠱惑之意,“今日有幸相見,陰某厚著臉皮再問一句,若姑娘不棄,可否舊事重提,我們二人共結連理,共續仙緣,共同尋那成仙的長生之道,姑娘您看可否?”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等著瑾瑜姑娘一句回答。
瑾瑜仙子氣得七葷八素,一句話還未出口,卻聽到對麵一聲怪叫“你個癩蛤蟆,想天鵝屁吃呢——彆說我姐貌若天仙,就是醜得一臉麻子皮,滿臉的坑兒,就沒有一個坑兒瞧得上你!吊死鬼兒賣屁眼兒———你死都不要臉啊,老子要是你啊,趕快撒一泡尿把自己淹死,然後一頭紮進你死去老娘的胎盤裡,轉生好好做個人,呸呸呸……羞了先人呢……羞了先人呢……”
瑾瑜仙子啐了一口,“姑娘哪裡有麻子坑兒了?”
方大寶還要再罵,陰煌氣得哇的一聲大叫,隔空一步,驟然便出現在方大寶跟前,手一晃,赤手空拳便向方大寶脖子上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