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過半日,方大寶便到了中州,然後二人直奔丹塔而去。
待得法舟降落在丹塔前巨大的廣場上,廣場上的晨曦尚未散去,目之所及,空蕩蕩的廣場見不到一個人影,遠處的高塔如同一個黝黑的巨人,頂天立地站在廣場上。
方大寶有些茫然,踩著一朵蒼雲圍著九層高塔轉了幾圈,莫說門戶,就連丹塔的縫隙都找不到一根,他隻能大喊道“丹主,我來啦!”
“秋老太,我來啦!”
方大寶的叫聲遠遠傳了出去,也是無人理會。
他頓時焦躁起來,取出那一枚“丹塔守護令”,大喝道“秋老太,馬長老——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把這玩意給砸了!”
說罷,方大寶作勢就要把令牌放在腳下。
這時,丹塔內傳出一個無奈的聲音“唉,你這痞賴小兒,實在令人頭疼,先進來吧。”
說罷,丹塔下某處忽然出現一個淡淡的光暈,光暈呈現橢圓形,便如一個門戶相似,方大寶和劉黑蛋兩人剛一腳踏入,下一腳便在高塔之上了。
還是上次那個空間。
一個涼風習習的涼亭之中,仍舊是在晚上,隻不過上次月朗星稀,一輪滿月懸掛於明鏡一般天空;此時卻是滿天星鬥璀璨奪目,偶爾一兩顆流星劃破長空,留下一道瞬息即逝的軌跡。
涼亭之中,坐了六七個人,秋老太、馬道士,還有那個賣糖畫的老頭兒都在,丹主卻沒在,看來他們正在商量什麼事情。
秋老太陰沉著一張臉“你來就來,大呼小叫些什麼?”
方大寶沒好氣道“那我在下麵喊半天,你們怎麼不理會?”
“人老了,耳背。”秋老太哼了一聲,回答道。
其實自從方大寶來到丹堂附近,秋老太便看見了,但丹主幾個月前去了西方佛界,一直未在丹塔中。這幾個人正布下一個千裡傳音陣法,等著和丹主聯係,沒想到方大寶卻拿出丹塔守護令出氣,他們生怕方大寶損壞了寶貝,隻能先讓方大寶上了丹塔。
“您還耳背呢,大寶兒敢說——我腳剛踏上中州地麵,隻怕您老人家就知道了!”方大寶也沒好氣地說道。
秋老太卻沒接方大寶的話頭,沉著臉道“方大寶,丹塔守護令乃是丹堂至高信物,你若是這般不尊重,不如還給老身吧。”
“收回去就收回去,都沒發現有什麼用。”方大寶如此說著,卻把令牌塞進了儲物戒指中,再也不肯拿出來了。
“你要見丹主?”秋老太問道。
“對啊,有件事情向他老人家說說。”
“和老婆子說不行?”秋老太便有些生氣,“丹主很忙。”
“當然可以,”方大寶嘿嘿一笑,把劉黑蛋往前一推,接著說道“不過我說了他的名字,你們還是要找丹主。”
“他是誰?”秋老太一張枯樹皮一樣的老臉布滿了疑惑。
“他叫劉黑蛋。”方大寶淡淡道。
秋老太一雙深陷的三角眼猛地睜大,喝道“馬長老,崔長老,速速聯係丹主!”
其實不待秋老太吩咐,幾個人趕忙把身後一個石案上的淩亂的玉簡重新收拾好,按照原有圖案的順序重新擺放,然後取出一個黑玉製成的小小雕塑放在中心。
方大寶頓時一驚,這個黑玉和老祖雕像就有幾分相似。
這六人口中念念有詞,手勢變幻莫測,四周的靈氣開始湧動,彙聚向陣法的中心。雕像上波動愈發劇烈,仿佛正在開辟一條通往遙遠彼端的神秘通道。片刻之後,雕像上模糊的麵容逐漸變得清晰,輪廓依稀可辨,看其麵容,正是遠在萬裡之外的丹主。
“什麼事情?需要動用昆墟信石?”一個微弱,且斷斷續續的聲音緩緩從黑玉雕像中傳出,明顯可以聽出丹主對眾人的不滿。
“方大寶來了,他帶來一個人。”
“誰?”
“劉黑蛋!”秋老太稟告道。
“讓他和我說話。”丹主吩咐道,聽得出一絲絲激動。
方大寶半蹲在石案前,大咧咧道“丹主啊,您說要找劉黑蛋,我就把劉黑蛋帶來了,我這個動作可不慢吧。”
“不慢。”桌麵那一尊黑玉雕塑上方一層時空漣漪蠕動著,幻化出丹主略帶一些疑惑,一些急切的表情,然後丹主平複心情,緩緩道“把你的事情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