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頭,嘴角輕扯,揉了揉手臂,眉心擰成了個川字。
直到痛勁緩過去,他才看向身旁的趙琮,隻看了一眼便起身,邁大步離開。
書房。
上官渚已經久等多時,見上官澍來了,他連忙問道:“大哥,接下來該怎麼辦?”
上官澍早想好了對策,他對上官渚吩咐著,上官渚逐條記下,直到提到了柳相,上官渚不認同道:“大哥,我知道這次我們的計劃曝光,所以必須幫著太子才能洗脫嫌疑,但也沒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吧?將柳相推給太子,豈不是後患無窮?”
其實上官渚不擔心這個,他隻是擔心……他的大哥失去了初心。
莫不是真要做那太子的賢臣?
上官澍目光微厲,瞥了一眼上官渚,帶著責怪。
緊接著,他沒好氣道:“你大嫂今日來不及告訴太子真相,明日就會告訴他,太子即便再信任我,也會在趙纓的攛掇下試探於我,到時我該如何?”
本以為一番解釋,上官渚會認同,沒想到上官澍一說完,上官渚的神色愈發難看了。
因為他注意到上官澍對趙纓的稱呼……
往日私下裡,對著他們兄弟,上官澍總是趙纓趙纓的,從沒這樣帶著無奈和溫柔的語氣稱呼她,“你大嫂……”
他口口聲聲是為了彌補殘局,但彌補殘局最好的方法不應該是想辦法堵好趙纓的嘴……他都能想到方法,用那幾個孩子威脅趙纓,還怕趙纓不害怕妥協?
可他不但沒有,還任由趙纓去告他的狀,寧願自己惹上麻煩……
真是瘋了!
上官渚一萬個不理解,看向上官澍的目光也一萬個擔憂。
但他向來對上官澍的話言聽計從,這次也是一樣。
上官渚沒再說什麼。
翌日清晨,趙琮一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酒桌上,渾身腰酸背痛的,國公府的下人們居然如此沒有眼力界兒,沒被他收拾收拾,搭到床上去躺一躺,這一宿給他累的……
不僅如此,趙琮一抬眼,就看到對麵,趙纓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纓兒……你怎麼在這兒?”
趙琮下意識看向上官澍,誰知道上官澍的位子竟空了。
“誒,潤之哪裡去了?”
趙纓皮笑肉不笑,“我命人將他送到臥房去了。”
實際上是馬廄……
趙琮聞言瞪眼,“纓兒你既來了,為何不將你哥哥我也送到床上躺一躺,你知道這一宿孤多受罪嗎?”趙琮說著,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腰。
趙纓淡淡地看著趙琮。
昨日她思慮了一下,若是將粵兒所說全都告訴趙琮,上官澍那邊定是要和粵兒反著來的,以此洗脫他們的嫌疑。
她如是道來,結果沒有應驗,豈不是又和上次一樣,顯得她在汙蔑上官澍?
這一局,她定要讓趙琮懷疑上官澍!
她應該再往前想一步。
譬如上官澍一定會棄了周長生這枚棋子,來顯示對趙琮的忠心,他言明周長生是泄題的罪魁禍首,然後殺了他。
趙琮一定對上官澍感激涕零,更加信任於他。
她若是直言周長生是上官澍的人,那趙琮一定不會信,她也沒有證據,她不能再在無十全把握的情況下指認上官澍了,上次的事情已經夠讓她窩火的了,她再失敗,就更無人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