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駭人聽聞,前所未有的醜事,建熙帝當然不能繼續留下賢王妃,低調處死。
小費妃事發後本來在宮裡脫簪待罪,等建熙帝處置,然建熙帝一心忙著查病原,就把她給忘了,小費妃是個色厲內荏之人,時間拖得久了,小費妃想著陛下的處置,竟活生生把自己嚇死了!
而由賢王妃的花柳追溯,牽連的不止被爆出的幾個,沒爆出的噗噗啦啦大半個朝野的命婦官眷,有的已經被傳染上了,有的聽見傳聞,嚇得自首了,主動爆出,有的病症隱藏著,卻傳到了家裡主君身上……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大家都關心自己有沒有被傳染,無心再留意小費妃之事了。
建熙帝一邊吃著源源不斷的瓜,一邊趁機整頓吏治,官員因此事被換了三分之一。
趙纓在一旁侍墨,趁機將大大小小官員的名字與生平記了個全,見她在記,建熙帝輕輕瞥了她一眼,將折子放在了離她近的一側。
父女倆雙向奔赴。
建熙帝日常處理朝政,趙纓也以侍墨的借口跟著,若是彆人,內閣的幾個人定要忌諱,說什麼女子不得乾政,牝雞司晨雲雲,然這人是趙纓,是陛下最寵愛的承乾公主,也是上官太師的前內人。
一開始是有不長眼的老古董,捋一把胡子,就要將趙纓參出去,結果建熙帝還沒發話,就被上官澍懟了。
能在枯燥無聊的工作時間看到趙纓,上官澍做夢都不敢想這等好事。
誰要是把趙纓轟走了,上官澍哪能輕饒?
懟得老古董啞口無言,哆哆嗦嗦地指著上官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趙纓向內閣大臣們解釋了一番,她隻是見父皇年邁,儘儘孝心,太子尚在,他們何須忌憚於她?
言簡意賅,幾人一聽臉色稍霽,對呀,太子還在呢,且壯年,地位穩如泰山,他們忌諱什麼呢?
趙纓其實說的也是心裡話,太子還在,她總不能狠心到把自小疼她護她的哥哥也鬥倒了吧?
她在這裡學一些理政之事,來日也可幫一幫太子。
若不幸,那件事暴露於前,必要時刻,她定要護住趙琮,他雖犯了欺君之罪,但他罪不至死。
趙纓想著,要不要跟上官澍提一提這件事,讓他把那個關鍵證人奶母交給她……
……
自冀北到京城的官道上,過客來往,絡繹不絕。
突然,一輛載滿了貨物的驢車,噠噠噠邁進了城門。
驢車上壘著三尺高的貨物,齊齊整整的,表麵被一層粗糲的麻布包裹著,車前坐著兩個人,一個做道士打扮,劍眉星目,好生俊俏,一個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但身著白紗衣,單薄纖弱,從袖子裡伸出的一隻手,白如玉,若不是胸前平平,看著倒像個女子。
二人許是頭一次到京城,望著繁華熱鬨的街市,眼睛裡是遮掩不住的神采飛揚。
鬥笠男猛地轉過頭,朝道士看去,竹笠刮了道士的頭發,道士皺了一下眉,倒也沒說什麼。
鬥笠男操著一口純正的唐山口音,問道,“二哥,這京城可比天津繁華多了,看來咱們的貨能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