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低頭,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幅畫上畫的是殿下您,畫裡的內容和世子殿下這張很像。”
褚師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畫,一時間竟不確定。
手中這張陳年已久的畫,畫上的內容是一個赤裸的女子,畫技一般,但寥寥數筆也能看出,那女子的臉和褚師潼一模一樣。
難不成劉澤山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身份?
可若這兩張畫上的人都是自己,為何如霜卻在提起那幅畫的時候猶猶豫豫?
“那張畫上還有什麼內容,為何你隻帶回來這一張?”
如霜道“那張畫上畫的應該就是殿下,因為那張畫上畫的是男子,紙張是新的,這張畫卻是女子,而且這張畫顯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屬下覺得這張畫畫在另外一張之前。”
如霜並不知道褚師潼是女兒身的身份,因為褚師潼從未對她提起過,日常生活中如霜這些年經常被褚師潼派出很少跟在身邊。
褚師潼察覺到這兩幅畫似乎有什麼蹊蹺。
她摸了摸手中畫的紙張,似乎是北青十幾年前普遍用的徽州宣紙,徽州宣紙以前是天玄國盛行的紙張,北青國建立初期的時候用的還是這種宣紙,但這些年慢慢被江州地帶的宣紙取代了,如今很少見這種徽州宣紙了。
仔細看著畫上筆墨的褪色痕跡,想來這幅畫確實已經存在了許多年。
那代表什麼?代表這幅褚師潼女子身的畫像是早就有的,另外那幅男兒身的畫像是後來才畫出來的。
難不成十幾年前,劉澤山見過一個與自己長相幾乎一樣的女子?
若是這麼想,倒是足以解釋通這兩幅畫。
十幾年前劉澤山見到那位女子,提筆畫下了這一張。
十幾年後劉澤山見到褚師潼,又提筆畫下了一張新的。
隻是因為褚師潼是男子的關係,兩張畫上的人體不同,臉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你把東西都送回去,在去查查密室裡還有沒有什麼彆的被你忽略的東西,另外監視一下巡撫府中有沒有這樣的密室。”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褚師潼腦海裡蠢蠢欲動。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女子的信息。”
“是。”
如霜抱著東西,飛快的消失在了褚師潼眼前。
褚師潼坐在椅子上,怎麼也想不明白。
她曾見過一對母女,女兒出落得幾乎和年輕時候的母親一模一樣。
十幾年前的雲想容也不過不到二十歲,但讓褚師潼想不明白的是,她覺得自己和雲想容長得並不像。
母女十分相像很正常,母女一點也不像的例子也並非沒有見過。
可若是之前,褚師潼定然對自己和雲想容長得不像這件事並不在意,但突然看到這幅畫,似十幾年前真的有一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曾經出現過,難免不讓褚師潼開始懷疑。
難道她並非雲想容的親生子?
但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
若自己並非親生,雲想容怎麼可能生下來就買通接生婆,還逼著自己假裝男子這麼多年?
若自己是抱養來的,為何不直接抱一個男子,如此不是更省心省力?
可若自己確實是雲想容親生的,那畫中的女子又是誰?
褚師潼想不明白,可內心深處,忽的有一簇滅掉很久的燈盞,微微泛起了亮光。
從未有過的一絲期盼和希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自己這十七年來,雲想容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毫無任何情分可言。
這一切的前提若是加上一條,她並非自己的生母,那好像這一切都有了一個可以解釋的緣由。
褚師潼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什麼,她隻是到現在都無法原諒雲想容。
因為在她心裡,母親一定不是雲想容這樣的。
母親可能嚴厲,可能慈愛,可能冷漠,可能溫柔。
但絕對不是雲想容對自己的這個樣子。
或許自己前世活的太潦草,隻顧著奪嫡之爭,從未注意過那些藏在暗中更深一層次的事。
她重生一世而來,沒準就是為了解開這些事情。
——
鎮國侯要送一批價值百萬的銀兩來荊州的消息全荊州上下都知道了。
八月四日,泉州方向而來的二十輛馬車由京城順豐鏢局泉州分局一路看守著駛入荊州城。
這批馬車前腳剛進荊州,後腳吳文昌就得到了消息。
就是這麼快。
因為馬車中攜帶了不少的大型寶箱,趕路的速度不宜過快,所以預計到達荊州城大約要兩天的路程。
這兩天吳文昌可謂是在城裡忙前忙後,原本司景離住的驛站隻有司景離所在的那間客房中布置的豪華奢靡,為了凸顯荊州城對這位世子爺的待遇,吳文昌就差把自己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到驛站來了。
不僅連夜重新翻修了驛站,順路還命人給驛站的小二定製了得體的衣服,周圍還派了重兵把守,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巡邏,裝出對司景離到來的重視。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同樣也是八月四日這一天。
褚師絢感染疫情的消息從洪山縣傳到了褚師潼耳朵裡。
褚師潼覺得挺蹊蹺的,上輩子自己死活害不死的褚師絢居然這麼簡單的就被褚師楓算計上了。
她覺得這裡或許有詐。
不過就算褚師絢能扛過疫病,褚師楓後續也安排了不少的人。
想到這裡,褚師潼就覺得神清氣爽。
就算不到手這幾十萬萬兩又如何,隻要褚師絢死了,她的奪嫡之路可就簡單的令人發指了。
直到順豐鏢局護送馬車到了荊州城,如霜那邊都沒傳來什麼新的線索。
二十輛馬車加上整整齊齊三排的順豐鏢局護送隊停在了驛站門口。
吳文昌早就得到消息,在驛站門口恭候多時了。
車隊剛停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帶著手下官員迎了上去。
“您們是鎮國侯府的人吧,在下荊州巡撫,一路前來,各位辛苦了。”
為首的送鏢人是個女子,身材纖長,眉目淩厲,腰上彆著兩把鋒利的繡春刀。
女子冷眉輕掃,臉上露出些許的嫌棄之色。
“巡撫大人好。”
話說的十分客氣,可語氣卻是平淡無痕,甚至連下馬行個禮都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