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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陽光基地內部已經開始出現了喪屍,然而隻是小範圍的,其實就局限於某一家某一戶,確切地說,就是卷現在使用的身體安安原本的家的那一戶。
很早以前就從陳山那裡接到了喪屍蛾的警報,陽光基地長一早便禁了相關的物品往來,而這次戒備之時,他也一早便考慮了喪屍蛾可能存在的情況,在基地內拉了很多電網,格子很密,顯然就是針對可能存在的喪屍蛾的。不過到底材料有限,這些網並不能遍布基地每一處,於是,基地長還一早就通知所有人禁製開燈,也禁製點燃蠟燭等一切可能發光的設備裝置。
事關自己和自己家人的生死,所有人都遵守了這一命令。
安安的大伯家也不例外。
將窗戶外的防護網拉上,把家裡的燈全部關上,他們一家人便縮在了主臥室裡,旁邊擺放著家裡現存的所有食物、瓶裝水還有手電筒,他們打算暫時就龜縮在此,萬一喪屍來了,他們就拎上東西跑路
其實基地內其他人家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隻是有一點,他們家和其他人家不太一樣。
那就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家的家務都是由安安做的。
差不多從安安九歲開始吧,他就被迫承擔了諸如打掃、洗碗、洗衣等家務活,除此之外,家裡的日常維修也都成了他的事情。
比如修理窗戶外的安全網,比如換燈泡
太久沒做這些事,安安的大伯對於家裡哪裡壞了哪裡需要換新心裡一點數也沒有,基地長通知大夥好好檢查家裡,哪裡需要維修儘快修好的時候,他也是大概看了一眼,覺得哪裡都挺好,就沒做進一步修理。
然而事實上,他們家窗戶外的防護網是有個破洞的,在底部,如果不仔細看可能會看不到,然而那個破洞還挺大的。
安安早就知道那個破洞的存在,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材料修補而已。他沒和大伯一家說,因為說了也沒用,大伯隻會讓他儘快想辦法把洞補好而已。
可以說,這個洞確實是因為安安沒有湊夠材料才暫時存在的,如果安安還活著的話,這個洞很快就會被修理好。
如果說這個洞是因為安安沒來得及修理而存在的破損物品的話,那麼,牆上的鐘,則是安安故意瞞報且沒有修理的破損物品了。
是了,大伯不知道,大伯母不知道,堂姐也不知道,在這個家裡,其實還有一個壞掉了需要修理的東西,就是掛在牆上的鐘表。
那是一個末世前就流行了很久的樹屋型鐘表,大約三十厘米高,二十厘米寬,就懸掛在電視機櫃上方的牆上,靠近陽台的位置。
指示時間的功能沒有壞,外表雖然有些舊倒也完好,看起來是個功能正常的鐘表,然而隻有安安知道,它壞了。
每天淩晨一點的時候,樹屋頂上的小窗戶會打開,裡麵的兩隻小鳥會拱出來,在兩隻小鳥中間還會有個幾乎和鳥身一樣大的蛋糕,然後蛋糕會亮起燈。
鐘表不
應該半夜這樣子的,會這樣是因為他壞了,可是安安什麼也沒有說,小鳥原本還會在彈出的同時鳴叫,安安一早將這個功能破壞掉了,於是就隻剩下亮燈這個壞掉了的功能。
安安是故意隱瞞這個鐘表壞掉的事情的,因為這是他爸爸媽媽送給他的鐘表,是他某一年的生日禮物。
如果將鐘表壞掉的事情說出去,大概率就是這個鐘被賣掉,然後用賣鐘的錢買一個大堂姐喜歡的鐘表回來,知道事情會如此發展,所以安安不說。
中間蛋糕的燈壞掉過幾次,他還偷偷攢錢買了合適的燈泡換上了。
這件事隻有他知道。
每天晚上躺在陽台上的單薄鋪蓋上睡覺的時候,隻有他會看到淩晨一點鐘表亮起的燈光,看到這燈光的時候,他就覺得仿佛是他的爸爸媽媽回來了。
那一刻,他會感覺很幸福。
為了那一刻的幸福,他隱瞞了這個秘密。
安安離開的這些日子裡,樹屋的燈光每晚如約亮起,隻是大伯一家這個時候早就睡了,其他人家也總有人家這個時段還不熄燈,所以樹屋的燈光並不突兀。
直到今天。
喪屍圍城,所有人家都熄滅了燈光,整個基地漆黑一片。
淩晨一點,樹屋頂部的窗戶打開,小鳥躍出,而它們中間的蛋糕亮了
那一刻,原本不算明亮的光,將安安的家映照的宛若燈塔
於是,原本懸浮在半空中宛若黑夜一部分的喪屍蛾瞬間找到了方向,烏壓壓的,它們成群結隊的向安安家飛去期間的電網也無法阻止它們,它們甚至衝破了電網,撲棱著翅膀拍打在安安家陽台的防護網上,終於有一隻蛾找到了防護網底部的漏洞,然後第二隻,第三隻
它們飛進防護網與玻璃窗之間了
緊接著,黑壓壓的飛蛾開始撞擊窗戶上的玻璃了
“安守義快把你家陽台上的燈關掉快把你家陽台上的燈關掉”躲在主臥室的安安大伯一家還沒發現這件事,然而,基地外牆處,正在抵禦喪屍攻擊的基地防守小隊已經發現基地內這唯一一抹光了立刻定位出燈光的主人,防守小隊的小隊長氣急敗壞的使用基地的公用喇叭喊。
“安守義我”縮在主臥室裡,安安的大伯聽到了這番喊話,一開始他還不敢確定,然而喇叭聲還在喊,已經具體到樓棟門牌號了,加上他的名字,由不得他對不上號。
“燈咱家的燈明明都滅了啊我親手關的燈”安守義安安的大伯還在說,可是喇叭裡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不客氣了,吞了一口口水,安守義端起手電筒站起身來,妻女躲在他身後,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家三口就這麼慢慢挪動著向大門處走去,因為太黑,中間還撞了好幾次。
“都是你,知道接下來要熄燈,怎麼也不把家裡收拾收拾東西這麼多,又亂,能不撞人嗎”低聲的,安守義還罵了自己的老婆。
自知理虧,女人沒吭聲,一家子又撞了幾
次,然後安守義終於摸到了大門處,轉動門把手,小心翼翼開了門,緊接著,他就看到前方微弱的光亮。
幾乎比月光亮不了多少的光,是月光吧就是月光吧
心裡喃喃著,安守義繼續往前走,借著這點光,他走得比之前快很多。
穿過並不算長的走廊,他來到客廳了。
然後,他就看到牆上鬨鐘上正亮著的燈光了。
看著樹屋頂部兩隻小鳥簇擁著的小小蛋糕燈,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