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眼波橫了過來。
“紅兒願為師父效犬馬之勞。”
她吻他至深,如火燒月夜,餘燼猩紅。
緋紅第二日就去了十二郎書齋,跟她的聞人師叔好好“聊”了半天。
聞人師叔痛心疾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朝姑娘,你怎麼能助紂為虐呢”
緋紅“那二十萬。”
聞人師叔“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二萬。”
緋紅“三十萬。”
聞人師叔“”
合著這就是大小狐狸聯手來坑他的吧
他哀怨無比,“朝姑娘,咱們是明碼標價的,說好的,我幫你追到你師父,你給我五千靈石。”
緋紅麵不改色,“你隻是幫我想了幾句話,師父可是我自己睡到的,跟你有關係嗎那要不你跟我師父說,你教我怎麼睡他的你敢嗎你敢我就不收你的份子錢。”
聞人師叔被這不要臉的程度震住了。
他好半天才回過神,憋出一句,“我不敢。”
彆看君王馬前成日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這種人,你敢虧他一分,都能給你記仇到萬古洪荒。
聞人師兄仰天長嘯。
“行,我聞人西晚算是栽在你們師徒手上了。”
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聞人西晚回去搬他的十萬靈石,讓緋紅在書齋裡等著。
不久之後,聞人師叔重振威風,竟帶著一個紅衣少年郎過來見緋紅,他用長輩的口吻慈愛介紹,“來來來,這是我們書齋新來的小公子。”而那唇紅齒白的紅衣少年郎見了緋紅就挪不動腿了,直勾勾瞧著她。
他情不自禁挨著緋紅,還像小狗一樣嗅了嗅她。
聞人西晚“”
他本來是想逗弄一下緋紅的,順帶讓那個老家夥吃一下醋,但現在看來,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小子你聞什麼呢”
聞人師叔立刻把緋紅拉到自己身後,嚴厲斥責了對方。
紅衣少年郎眼睛水汪汪的,“好香,好舒服。”
這個小混蛋嘴上都沒把門的
聞人師叔險些動用自己的兵器,對緋紅說,“你先回去,我來應對他。”
緋紅挑眉,“師叔,你該不會想要昧下份子錢吧”
聞人師叔“”
他沒好氣把一個須彌芥子扔給他,“都在裡邊,拿著快走”
他原想說滾的,這一對師徒真是如出一轍的“卑鄙無恥”。
聞人師叔護著緋紅離開,那紅衣少年郎登時不悅,一支長鞭抽了過來,烈焰焚天,寸草不生。少年郎迅速鎮壓聞人西晚,“小爺問你,她叫什麼,住在哪裡眼睛轉什麼轉彆給小爺耍花招,從實招來”
聞人師叔喘了一口氣,“小子,我可是你前輩,你就,就這樣對前輩的”
少年郎說,“正因為是前輩,所以要先兵後禮,才顯得你我不同。”
聞人師叔呸了一聲。
這小混賬,還挺會給自己找理由的,跟先前那個敲詐他十萬靈石的家夥一模一樣。
他都懷疑這兩方人是故意合謀捉弄他的了。
聞人師叔很想供出那對狐狸師徒,但想了想,那老家夥好不容易才守得雲開見月明,可不能讓這少年郎真的橫插一腳了,於是便說,“人家是有心上人的,情比金堅,不日就要成婚了,你就彆摻和了,天涯何處無美人”
“要成婚了”紅衣少年郎眼含戾氣,“她倒是逍遙快活,跟野男人雙宿雙飛。”
聞人師叔聽得心驚膽戰。
這不至於吧
這才見一麵就要喊打喊殺的
紅衣少年郎扔出一個風袋,將聞人師叔裝入裡麵,隨後消失在十二郎書齋前。
他走到暗處,搖動一隻撥浪鼓。
鼓聲清響,十方震動。
做客蓬萊的紅衣少女正與掌門首徒談笑風生,忽然她臉色一變,生生捏碎了紅螺杯。
“成親想都不要想”
掌門首徒以為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聲,臉色煞白,“紅四姑娘,我”
紅四姑娘擲下酒杯,乘風離去,沒有一絲猶豫。
洞府打坐的紅衣少女緩緩睜眼。
“原來在炎洲淩雲坊藏著呢,嗬。”
她起身,取下一把扇子,走出洞府。侍奉的奴仆驚愕無比,“紅六真君,您怎麼出關了,您要去哪啊”
紅六淡淡道,“去一個我該去的地方,找一個我該找的人,你們看好洞府就是。”
坐鎮天機九宮的紅八同樣出關。
她吩咐屬下,“給我準備一些至情至烈的鴛鴦散,越多越好。”
屬下非常貼心,“宮主,我這就給您挑幾個上好貨色過來。”
紅八睨了他一眼,“用不著,又不是我用的。”
屬下“”
紅八微微一笑,“我才一個妹妹,還是個不聽話的小烈馬,未免太寂寞了些。”
此時,在海上飄著的,在月下唱著的,在丹爐裡睡著的,在池子裡泡著的,都一一接到了紅九的情報。
太上墟。
江紅一身披紅衫,走進了天經宮,她的父親昆山玉君正在明夷殿裡,已經連續一年沒有踏出殿門了。她們的娘親在她們的滿月宴上死於天罰,元神儘毀,父親也深受打擊,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每日都要臨摹娘親,方可小睡片刻。
她們姐妹長到七八歲後,父親症狀更重了,時常見不到人。
後來,父親一次醉酒,她們才從那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得知娘親元神還在,隻是不知道被藏到哪裡去了。
父親清醒之後,嚴厲讓她們保守秘密。
九姐妹記在心裡,又散在各地,隻為追尋娘親的蹤跡,甚至還成立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天機九宮。
卻沒想到,最後是老九誤打誤撞見著了人。
“父親。”
江紅一躬身,“我有事稟告。”
父親的聲音冷淡到喪失人性,“何事”
“九九在炎洲淩雲坊,發現了娘親的元神轉世”
“嘭”
殿門被當場轟開,化作齏粉,江紅一身處罡風之中,麵不改色。
因為她們知道,哪怕父親再冷漠,再生氣,也不會真正傷害到她們,畢竟她們九姐妹,跟其他孩子不同,是從父親的肚子裡接生的,也是父親親自喂養她們長大,教她們穿衣吃飯,打坐修行,觀識萬物。
江霽站在塵灰當中,容色慘白,身形消瘦。
“你是”
在娘親不在的這十七年來,父親時而清醒,時而瘋魔,最近這兩三年愈發嚴重,幾乎難以認人。
“父親,我是一一。”
江紅一走過去,扶住父親的手。
父親的手冰冷無比,像是永不融化的積雪,“你方才說,你娘親的元神轉世在炎洲淩雲坊,可確定了”
“九九親自聞過的,是娘親的千步香沒錯。”
昆山玉君眼尾發紅,瞬間握緊大女兒的手。
他好似又活了過來。
“炎洲好,調動我們在炎洲的一切勢力跟眼線,哪怕上天入地,碧落黃泉,絕不能讓她逃了”
江紅一點頭,安撫他,“父親您放心,二三四五六七八都過去了,一定把娘親給您完完整整帶回來,給我們多生弟弟妹妹”
昆山玉君抿著唇心,沉默了半晌,才嘶啞道。
“隻要能把你們娘親帶回來為父都聽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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