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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不是易博超拍的,而且照片所要重點突出的主角也不是付勳州。
這是易博超的生日,他是借著自己二十九歲的生日對一個自己暗戀了多年的女孩子表白。
馬上就要到三十而立,易博超鼓足了勇氣,也做足了準備。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表白成功了。他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原地轉了一個圈,狠狠地親吻對方的嘴唇。
付勳州本不想來參加聚會,可易博超堅持讓他參加,還說借著這個機會幾個關係好的同學可以聚聚。付勳州來了,就當作是給他撐撐場麵。
半推半就的,付勳州隻能來參加。
看著易博超和女友抱在一起難舍難分,付勳州突然想到周又菱問他的那句話“你愛我嗎”
易博超對女友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會愛你一輩子”
女孩子抹著淚,害羞地躲在易博超的懷裡去。
付勳州又開始失神。
他在想,他愛周又菱嗎
自幼喪父,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小時候沒有家長對付勳州示範什麼是愛,長大後他忙著變得優秀沒有空談戀愛。
他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周又菱是付勳州生命中的一個意外。
意外的相識,意外地結婚,意外地做起了夫妻。
但付勳州很清楚的一點是,他從未排斥過這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甚至在當初知道周又菱答應這門婚事的時候,他心裡竟然有淡淡的欣喜。
“愛”這個詞對於付勳州來說很陌生,他很少聽彆人提起,自己更不會想起。
見易博超一口一個愛,付勳州覺得十分彆扭,甚至有點不好意思聽。
這種話關起門來說就好了,還要搞得所有人都聽到,有傷大雅。
在易博超表白成功後,有人提議大家一起拍個合照。
拍照片時薛伊寧跑過來,正好撞到付勳州身邊,付勳州皺了皺眉往身旁挪了一個位置。
拍合照的提議就是薛伊寧提出來的,如今她也算是有名的攝影家,經常扛著單反滿世界跑。
這樣的日子裡拍一張照片的確非常有意義,況且又是薛伊寧親自操刀,所以沒有人拒絕。
拍好的照片裡,易博超和自己的女朋友相擁站在正中間,而兩邊則是自己的好友。
照片拍完之後,薛伊寧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一臉不好意思道“剛才跑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付勳州客氣地搖頭,突然聞到薛伊寧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香味付勳州是最熟悉不過的,因為周又菱也用這款香水。
周又菱不喜歡濃烈的香水,卻又喜歡身上有點香味,於是她選擇的這款香水味道很淡,隻有靠近了才能聞得到。
她是一個很專一的人,喜歡一樣東西十年如一日。付勳州記得這款香水她從十七八歲就開始在用,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換。
薛伊寧見付勳州有些走神,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歪歪腦袋“你在想什麼呢”
“想我老婆。”付勳州有一說一,的確是在想周又菱。
薛伊寧怔了一下,臉頰帶著笑容“那麼想她啊今天怎麼不帶她一起來聚會”
付勳州總不能說周又菱正跟自己在鬨離婚,他轉了個話題問薛伊寧“你用的什麼香水”
“啊”薛伊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付勳州說“我老婆用的香水和你一樣的。”
但他不知道那款香水叫什麼,沒頭沒腦的,他突然很好奇這款香水叫什麼。
薛伊寧笑了笑,把香水的名字告訴付勳州。
付勳州了然地點點頭。
他考慮要不要把那個香水公司收購一下,這一念頭想出來後自己忍不住覺得可笑。
薛伊寧說“上次你說想拍婚紗照,我看了看已經排出了檔期,最快可以在下下周。”
換付勳州默了默。
當初他和周又菱結婚匆忙,從提親到辦酒席,一個星期統統搞定。如此匆忙的婚禮自然多了很多遺憾,其中周又菱最遺憾的大概是沒有拍婚紗照。
付勳州也不是不想拍婚紗照,隻不過他是個萬事都想要完美的男人。既然真的要拍婚紗照,就要選好最合適的地點、最合適的攝影師,自然也要等他有空。
工作繁忙了這三年,付勳州現在也算是有了一口喘息的時間,剛巧前些日子回國的時候在飛機上碰到自己的老同學薛伊寧。
是薛伊寧主動問起付勳州有沒有拍過婚紗照的事情,也提出想幫他們拍婚紗照的事宜。
有這個契機,付勳州便動了心思,於是和薛伊寧大致聊過。
不過諷刺的是,他還未和周又菱提出要拍婚紗照的事情,周又菱已經和他提出要離婚。
“怎麼兩人吵架啦”薛伊寧問。
付勳州剛醒說沒有,手機震動,看到周又菱的那條短消息明天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等你。
薛伊寧看了看付勳州的臉色,揣測著他,笑道“真的沒吵架”
付勳州收起手機,下意識道“沒有吵架。”
隻有冷戰。
結婚這三年,付勳州印象裡沒有和周又菱吵過一次架。主要原因也是因為他太忙,兩人見麵的時間都不多,何來吵架。
這麼算來,這應該是他和周又菱第一次吵架,而他也第一次失控下了重口。
付勳州突然有點後悔。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薛伊寧聳了聳肩。
付勳州突然覺得薛伊寧很聒噪。
他們兩人高中同學,大學也是同學,關係的確是要比一般人要熟絡一些。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僅限好友,再無其他。
付勳州想到周又菱上次沒頭沒腦的那句話,覺得十分可笑。他要是愛薛伊寧早就和薛伊寧在一起了,還會和她結婚嗎她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
見付勳州沉默,薛伊寧主動給他支招“其實夫妻之間吵架很正常的,牙齒都能咬到最親密的舌頭。關鍵是,女孩子要哄的,給她買份禮物,重要的是男方得把態度放端正。”
付勳州認真聽著,覺得學薛伊寧的話也有一些道理。
這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呢他和周又菱一直不吵架反而不太像正常夫妻。
這麼一想,付勳州頓時豁然開朗。
看來,他隻要給她一個台階下就好了。
公園的廣場上一群大媽在狂歡,音響裡放著節奏歡快的歌曲,大媽整齊劃一地跳著廣場舞。
周又菱目無焦距地看著眼前這場盛世,突然迷茫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無法融入眼前的狂歡,隻能當個旁觀者。就好比她的那段婚姻,她努力想要扮演一個合格的妻子,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無法進去付勳州的心裡。
手機鈴聲響起,周又菱連忙看了眼來電顯示。
見是好友柏令雪,她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電話接通,柏令雪笑說“怎麼聽你語氣悶悶不樂的呀不想聽到我的聲音嗎”
“不是。”周又菱苦笑,“怎麼了”
“沒事不能找你啊不過還真有事。”柏令雪說,“方便出來嗎”
周又菱說好。
兩人約定在一家名為“清心”的音樂酒吧見麵,那裡不像彆的酒吧那樣吵吵鬨鬨,還能聽聽美妙的歌聲。最重要的,那是專屬於她們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