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玉連自己的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下一秒他就要擰斷自己的脖子,隻是自己到底是個哥兒,被一個男人這樣又摟又抱的,當真是有些難堪。
好在走的路並不算長,林牧青把他放下之後又點了一盞油燈,這才照亮整個屋子,隨玉就著燈光,看清了這個屋子,一應物品都很簡潔,就一張簡陋的床,一個木製的有些粗糙的衣櫃,還有一張用飯的桌子,連凳子好像都瘸了一腳。
“在這兒等著。”粗狂的聲音落下去之後便是滿屋的寂靜。
林牧青邁著大步出去,留下隨玉一個人坐在床邊,他還是害怕,外麵有一點響動都像是驚弓之鳥,他都會立刻弓起背,做出防禦的姿態。
林牧青出去的時間不長,回來的時候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麵是一碗小米粥和一碟鹹菜,即使隔得這麼遠,隨玉也能聞見空氣裡的米香味,原本就在大鬨的五臟廟更是按捺不住。
他還想來抱隨玉,隨玉趕緊瘸著腿往桌邊坐過去,剛想要動勺子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他有些遲疑地看著林牧青。
“怕我下毒毒死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林牧青快要被他氣笑了,那雙劍眉一挑,隨玉又縮了縮肩。
“那不是毒藥,萬一是彆的藥呢”隨玉的聲音很小,說的又是官話,林牧青停頓了一下,才理解清楚他的意思。
他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此刻已是月上中天,本應該在沉眠的自己卻要在這裡伺候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乞丐“你愛吃不吃。”
隨玉又實在是餓得很,拿勺子的手上全是細小的傷口,本是白皙無暇的一雙手,卻布滿了新傷舊傷疊加的淤痕。
那碗小米粥像是熬了很長一段時間,整碗都是軟軟糯糯,泛著濃鬱的米香,隨玉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精細的飯食了,光聞著這米香,就已經讓他食指大動,但他還是不敢動。
林牧青的耐心實在是用儘了,他搶過隨玉手中的勺子,在粥碗裡攪了攪,然後自己先吃了一勺子“我吃了,沒毒,快吃吧。”
林牧青皺著眉吞下去那口粥,加了糖的小米粥真的好難吃。
隨玉又支支吾吾地說“那我等會兒再吃,藥效發作,也要有些時間。”
林牧青又耐著性子坐在一邊等,他也不顧忌什麼,就那麼大喇喇地看著隨玉,臉蛋臟兮兮的,頭發也像是很久沒有洗過,很多地方都打結了,小鹿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小米粥,鼻尖有些紅,隻是嘴唇因為長時間的風餐露宿已經起了皮,可憐兮兮的,但實在是長得很好。
怪不得會引人遐想。
隨玉看林牧青並沒有什麼不適,這才開始慢吞吞地想要喝粥,剛剛舀起一勺要放在嘴邊,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把勺子放下。
林牧青的手已經握成了拳“又怎麼了”
“勺子,”隨玉拿起勺子,皺起眉頭,油燈的光印在在濕漉漉的眼眸裡,稱得那眸子像是初升的明月,他有些委屈地說,“你用過的。”
林牧青實在忍無可忍,他做勢要收起麵前的碗筷“我的耐心快用光了,你吃不吃,不吃算了。”
隨玉趕緊攔住,咬了咬牙,就著林牧青用過的勺子喝了一勺粥,剛吞下去的時候他的眼睛就亮了亮,這碗粥居然是甜的
小米粥本身的米香帶著糖的甜味,隨玉叫囂了很久的胃部得到了安撫,就連那一碟鹹菜都有著彆樣的風味,甜脆的蘿卜帶著些辣味,又有些甜,嚼起來都是滿口的香味。
一碗粥下肚之後,隨玉才舔了舔唇,還有些意猶未儘。
林牧青在他舔唇的時候就移開了眼睛,又像是被吸引住了又直勾勾地去瞧隨玉的臉,在看到他垂下的眼睫擋住眼睛的時候才去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收拾完之後端著托盤離開了。
隨玉長舒了一口氣,但那口氣還沒舒完,林牧青就又進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瓶子,裡麵是黑乎乎的液體,隨玉又想往後縮,卻忘了自己現在坐的是凳子,差點就從凳子下掉了下去,還是林牧青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把他拎起來坐好。
“腳伸出來。”
隨玉聽見他的話,腳向後藏了藏,還沒等他藏完,林牧青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蹲下來捉住他的腳,看著他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腳踝,翻了個白眼。
他有些粗魯地脫了隨玉那雙已經開了無數條口的鞋子,又打開那個他帶來的瓶子,把藥酒倒在手心,搓熱了之後才往隨玉的腳踝上揉。
瞬間鑽心的疼痛就直衝隨玉的頭皮,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傾瀉而出,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有些落在了林牧青的手臂上。
他又是羞又是惱,今天晚上他被這個人又是抱又是用同一個勺子,現在還被人握著腳,最後他又有些臊,因為餐風露宿這麼久,他的腳上已經不知道生了多少汙垢。
“哭什麼”林牧青手上動作不停,他從來就沒見過隨玉這麼嬌氣的人,覺得他實在是麻煩。
隨玉不肯說話,隻是輕哼出聲,林牧青的動作是實在是太大了,隨玉也忍不住了,帶著哭腔說“你能不能輕點啊,我好痛。”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人湊表臉,第一次見麵就抱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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