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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不歸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邱芳手上的鮮血,說道“能看到紅色的鮮血很好,最近老人家我看的都是金色的血。看的都煩了,還是紅色的血好看”
邱芳擦了擦血跡之後,也沒有心思去縫補衣服。看著歸不歸說道“血當然是紅色的了,怎麼可能會有金色的血歸老先生您這是話裡有話。”
“邱芳你待在這裡太久了,真是什麼都不知道。”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將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老家夥說話的時侯,邱芳低頭聽著。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直到歸不歸說完,他才抬頭看了老家夥一眼,說道“這幾年我一直待在這裡,想不到外麵竟然連天神都下凡了。如果不是今天歸老先生所說,我還以為神仙和凡人一樣,都是紅色的鮮血”
“說得就不是紅的、金的血好嗎”站在歸不歸身後的百無求忍不住開口繼續說道“姓邱的,老子替他們說現在廣仁、火山他們倆需要找個人向徐福傳遞這裡的事情。說白了,他們弄不了元昌。孩子在外麵受欺負了打算回家找大人出頭。以前你就是乾這活的,說你乾不乾吧”
“你們找錯人了,我現在不是方士了。”邱芳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繼續開始低頭縫補起來自己的衣服。一邊穿針引線一邊好像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以前還是方士的時侯,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該我承受不該我承受的也都承受了,現在不是方士了,就不要再來為難我了吧再熬幾年贖清了罪過之後,就可以安心去投胎了。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請廣仁、火山兩位大方師更換人選,不可以嗎”
邱芳這幾句話直接堵住了吳勉、歸不歸這幾個人的嘴。當初這位方士是如何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樣的,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和當年的鯨鮫一樣,邱芳也隻是徐福的棄子。從頭到尾他背了一路的黑鍋,最後徐福良心發現將他召回到自己身邊。不過也是因為當初積攢的厭氣,讓邱芳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
這麼多年以來,邱芳都在自己懲罰自己。原本他數次機會都可以自我了斷的。不過因為死後無顏麵對被自己害死的無辜同門,邱芳才躲在這個專門為了給人贖罪而建立起來的村落裡。
村子裡麵的居民都是犯過大錯的人,他們當中有前朝的大臣、富賈,甚至還有南北兩朝的皇室貴族和幾個修道門派的修士。這些人都是死後沒有臉麵去麵對被他們害死的親友,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裡可以在生前清贖自己的罪孽。便放棄了自己前半生的富貴榮華,躲到這裡來過這樣半隱世半贖罪的生活。這些人相信,隻要自己在這個村子裡清苦的待到死,便可以清除生前大半的罪惡。
場麵有些尷尬的冷清了片刻之後,歸不歸終於再次開口,對著邱芳說道“老人家我知道你也是待人受過,原本這裡最應該待著的人是徐福那個老家夥。那個老家夥躲到了海上,還在操控陸地上的事情。不是他瞎搞也沒有這麼多的事情”
“歸老先生請自重,邱芳是邱芳,大方師是大方師。不要將邱芳的過錯安在大方師的身上。”邱芳冷冰冰的抬頭看了歸不歸一眼之後,繼續說道“如果幾位再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請回吧。稍後我還要去田間耕種,鄉間簡陋便不留各位了。”
兩句話說出來,歸不歸也找不到應對的話了。老家夥臊眉搭眼的看了吳勉一眼,正在征求這個白發男人的意思是否離開的時侯。吳勉突然坐在了邱芳的麵前,看著他說道“如果到死也沒有減輕那幾個被你害死的人對你的怨念,那麼你怎麼辦死後敢麵對他們嗎到時候連死都不敢死了,這些年的自贖是不是就白費了”
邱芳愣了一下,半晌之後對著吳勉喃喃的說道“連死都不能死,那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不能問我們幾個,邱芳,不是老人家我說你,你問錯人了。”這個時侯,瞬間明白過來的歸不歸笑嘻嘻的走過來,對著邱芳繼續說道“你是徐福大方師的弟子,他們幾個也是他的弟子。有的事情你說吐了血,也沒有你師尊說一句話好使。找到徐福問他這件事怎麼辦他一句話就可以消除那幾個人對你的怨念。”
一說到這裡,邱芳又開始沉默了起來。這個時侯歸不歸已經看出來他在搖擺,當下火上有加了一把柴“老人家我吃的鹽比你見過的海都多,聽我老人家一句勸。去求徐福說句話,那幾個人對你的怨念也就消了。你也不用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了。”
“你們請回吧”沉默了半晌之後,邱芳還是搖了搖頭。看起來要他重新去見徐福,比去麵對那幾個死在他手上的同門也容易不了多少。猶豫再三之後,邱芳還是拒絕了吳勉的提議“多謝各位的好意,邱芳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做主的好。不勞各位費心了,請回。”
無論歸不歸再怎麼勸說,無奈邱芳死活就是不鬆口。當下他們隻能從這間土坯房當中走了出來,回到了馬車上之後,開始商量起來如何繼續想辦法說服邱芳去見徐福。
“你們費那個心思乾什麼老子給你們出個主意。這樣,現在你們就去把元昌綁了。讓劉喜派一條大船,載著邱芳去找徐福。”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不到重點,百無求瞪著眼睛繼續說道“老子知道劉喜、孫小川他們和徐福走買賣,他倆鬼精一定知道怎麼能找到徐福的。到時候元昌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傻小子,邱芳在船上動手的話,你猜猜誰能攔得住他”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邱芳也傻,都什麼時候了還替那個老家夥說話。寧可躲在這裡受活罪,也不去給自己的師尊添亂。這麼好的弟子,當年老人家我怎麼碰不到一個呢”
說話的時侯,看到對麵土坯房的大門打開,邱芳扛著個破鋤頭從裡麵走了出來。他好像沒有看到停在家門口的馬車一樣,從從容容的走到了不遠處的田地裡,當著馬車上這些人的麵,開始辛勤的勞作起來。
歸不歸吩咐馬車一路跟著邱芳,車上這些人連同泗水號派來的隨從幾十號人看著他如何耕作。
百無求閒的無聊,趴在車窗山上看著邱芳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對著歸不歸說道“不對,他在乾什麼就是用鋤頭刨坑,再用把這個坑填滿是吧老子就算不是人,也知道要撒種子什麼的。你們誰看見這個邱芳下種子了”
“他就是自己給自己找活乾。”歸不歸嘿嘿笑了一下,之後看著邱芳忙碌的樣子,繼續說道“他是辟穀的,不需要這點吃食充饑。也不知道誰和他們說的,遭點罪就算是贖罪了。那樣的人還要劊子手乾他怎麼來了”
這個時侯,歸不歸的眼睛突然有些發直,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邱芳的身邊
突然出現的是中年人,這人一身方士的打扮,正是那位徐福大方師留在陸地的神識。他出現之後也好像沒有看到吳勉、歸不歸這些人一樣,徑自的走到了邱芳的身邊。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對著已經好像被雷擊中的邱芳說道“我是來傳話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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