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伸出纖細的手指來數“我知道的可多了。你五歲學著電視劇辦喪事,結果把一遝真錢給燒了;七歲掏鳥窩從樹上摔下來,現在膝蓋還有疤;小學從後山抓住一條小蛇,你藏到被子裡,晚上劉姨去給你蓋被子的時候被嚇暈過去了。還有”
“咳,可以了,你不要再說了。”
許淙山咳嗽了兩聲,他正是好麵子的年紀,越聽這些兒時糗事越覺得發窘得厲害,尤其是當著柳媚珠的麵,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這些“光輝事跡”他自己絕不會往外宣揚,知道的也僅限於身邊極個彆親近的人。
可無論前世今生,他確實都不記得她。
許淙山站直身子“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柳媚珠急了“我是柳媚珠,真的真的是你老婆這些事都是結婚之後劉姨偷偷告訴我的,我穿越之後還一直在找你,老公”
她喊老公,嗲聲嗲氣的,和撒嬌沒什麼兩樣,許淙山受不了地“嘶”了一聲,粗聲粗氣打斷她“可我穿過來之前才十七歲,怎麼跟你結婚”
這回輪到柳媚珠怔住了。
她拿眼睛去瞧眼前耳尖發紅、臉上也浮著羞惱的小老公,真是一頭霧水。她還以為許淙山隻是外表變年輕了,哪成想殼子裡是貨真價實的男高中生。
柳媚珠望著對麵抱著手臂,五官熟悉而青澀的許淙山,大眼瞪小眼,舌頭都在打磕絆“那、那你是因為什麼穿越過來的”
許淙山搖搖頭“具體我記不清了,當時好像是一輛紅色貨車撞過來,車上應該還有一個人。我感覺渾身很痛然後就沒知覺了,再睜眼就穿越到這裡了,已經有兩年了。”
昏黃的燭光下,二人沉默相對。
柳媚珠。許淙山在心裡念她的名字,念了五遍、六遍。這個名字起得很好,他讀起來很順口,十分熟稔。
半晌沒聽加她回話,許淙山偷眼望她,見柳媚珠臉色很不好,他想,是因為發現事情合不上,她認錯了,白高興一場,發現自己不是她老公嗎
可他真的不記得見過她。
兀自有些說不上來的苦悶,許淙山咬住舌尖,心頭鬱氣橫生,忽然,他低下頭,看到她的手,白淨、勻稱的指尖,輕輕攥住了他的手。
車上另一個人就是她呀。
柳媚珠很想忍住不哭。她這幾天已經哭得夠多了,可她一想到許淙山車禍的瞬間不顧自身安危飛撲在她身上,一下子就沒了氣息,就難過地要命。
釀成罪魁禍首的紅色貨車、小時候發生的各種糗事,這些都能對得上。最重要的是,許淙山叫出過她的小名。
兩個人穿越的年限也不同,她更傾向於許淙山忘記了十七歲之後的事情,記憶停留在十七歲,所以自然而然不記得她了。
她把自己的猜測說給許淙山聽,可這些根本無法證偽。穿越已經是玄學,因穿越造成的記憶缺失更是玄學中的玄學。
許淙山半信半疑。直到柳媚珠拉著他的手晃了晃,他聽見她喊他“老公。”
許淙山沒吭聲,也沒撒開手。他聽得臉上發燙,她就又喊了一聲,自娛自樂一樣。
柳媚珠樂此不疲,她看到許淙山害羞,真是新奇極了。
上輩子許淙山在她麵前哪兒紅過臉啊他外表衣冠楚楚,平時當爹一樣管教她的時候更是習慣性板著臉,很具有欺詐性,哄騙柳媚珠的話一套一套的。
後來不裝了,總是在床上挑那些讓柳媚珠臉紅到脖子根兒的話說,葷素不忌。
原來他年輕的時候也會覺得不好意思。誒呀,真有意思。
許淙山見燭光下的柳媚珠的臉嬌生生地朝著他,他心神一蕩,脫口問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既然穿越之後你一直在找我,那為什麼又嫁人了”
柳媚珠神情一頓,心虛地咬住下唇,眼睜睜看著許淙山的神色越來越冷“老公你聽我解釋,這真的是誤會”
隔日,許縱下朝回來用膳,迎麵遇到從校場晨練回來許淙山。
許縱見他眼下青黑,關切問道“昨晚可是沒有歇息好表侄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便好。”
許淙山昨晚已經從柳媚珠嘴中得知,這位文質彬彬的表叔便是她錯認的夫君。
許淙山定定看向他,忽而咧開一個挑釁的笑“表叔大度。”
要你老婆,你給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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