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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縝從囚龍嶺回來時,天還黑著。
他站在炕前脫衣裳,佟穗在被窩裡翻個身,提醒他自己醒了,再問“那邊如何”
蕭縝“積了些水,已經排乾淨了。”
佟穗“一個半月了,有沒有人惦記下山”
雞圈裡的雞都有那麼幾隻喜歡往外麵跑,更何況兩百來個大活人,還是氣血方剛的男人們。
佟穗相信老爺子跟蕭縝選擇的這條路,隻是想要長時間地守住秘密,裡裡外外都有的操心。
蕭縝摸摸她的頭“都知道利害,一心跟著老四練武,沒有鬨事的,倒是有人羨慕你箭法好,想跟你求個訣竅。”
佟穗笑了下,箭法跟槍法一樣,都是練出來的,無非天分高的練起來快一些。
“外祖父怎麼樣”
“他老人家閒不住,沒事時喜歡出去采藥,老四不放心他自己去,每次都派個人跟著。我去他院子坐了會兒,到處都曬著藥草,一屋子藥味兒。”
佟穗能想象出那畫麵,深山老林是獵戶的寶地,同樣也是郎中的寶地。
知道外祖父過得還算舒心,佟穗重新睡著了。
前兩日的大風雨不光吹倒了地裡的苞穀,村裡也有幾家老房子被砸爛了屋頂,其中一戶還是山裡某個青壯的伯父家。
蕭縝二兄弟便去那邊幫忙了,又是幫忙拉石頭沙子又是幫忙砍樹,跟給自家修房子一樣。
佟穗除了做飯便是看書,每天上下午再分彆抽出兩刻鐘練箭。
山匪是沒了,以後的事情絕不會少,遠沒到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
這兩刻鐘裡,柳初與林凝芳的繞院子跑圈也沒有斷過。
剛開始林凝芳連半圈都跑不下來,堅持了兩個來月,現在跑兩圈已經相對輕鬆了,第五圈跑完才會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變化最大的還是她這個人,佟穗剛嫁過來的時候,林凝芳瘦得幾乎除了一層皮便隻剩骨頭,如今她瞧著跟佟穗與柳初差不多,沒有蕭玉蟬那麼豐腴,卻比村裡絕大多數姑娘都要有肉,膚色白裡透著光澤,一看就知道家裡夥食不錯。
每次看到這樣的林凝芳,佟穗都會有一種成功把小豬崽喂養大的自豪感。
妯娌倆跑完時,佟穗也把兩盆水擺在後院屋簷下了。
林凝芳平複的時間比柳初更久,在屋簷的陰涼下又走了一會兒才來到木盆這邊,白皙的臉蛋累得紅撲撲的,還有汗珠沿著腮邊滾落。
佟穗把打濕的巾子遞給她。
林凝芳擦過臉,對她道“二嫂,我想出去走走。”
她很少提這種要求,佟穗驚訝道“去哪”
林凝芳指指緊閉的後門“就去看看外麵的苞穀地,不往遠了走。”
佟穗鬆了口氣。春耕前後外麵地裡隻有小麥,一眼望過去便能知道是否有危險,自打苞穀長起來一節節竄得比人還高,佟穗都不想再出去了,就怕突然從
苞穀地裡竄出幾個歹人來,像阿福、阿真去洗衣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都是等著其他媳婦,人多了再一起出發。
“你們去吧,我來倒水。”柳初笑著道。
佟穗陪著林凝芳走出了蕭家後門。
緊挨著蕭家的北麵這片地種的便是苞穀,隻有兩畝,經曆過那場大風後折了一半,都被主人家刨走了,現在地裡還立著的苞穀稀稀疏疏的,瞧著就可憐。
林凝芳站在地邊,看著麵前的幾株苞穀秧。
前幾日蕭家男人們出門時,她趁大門打開的空隙往外看,這些苞穀秧還是歪著的,短短二五日,苞穀居然真的自己長正了回來。
她喃喃道“我還以為這片苞穀都活不成了。”
佟穗摸了摸那筆直的苞穀杆,低聲道“人想活,莊稼樹木也一樣,都在卯著勁兒。”
才進七月,蕭延就趁林凝芳不在的時候找到佟穗、柳初,提醒道“凝芳這個月十二生辰,這是她第一次在咱們家過生辰,還請大嫂二嫂給她預備份生辰禮物啊,也不用破費,繡個手帕枕巾的就行,她跟你們倆最好了,估計也隻會高興收到你們的禮。”
平時總顯得凶巴巴的蕭家老二,這會兒托兩個嫂子辦這種事,表情便有些不自在。
柳初笑道“應該的,隻是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她哪天生辰,問了她也不說,幸好有你記著。”
蕭延訕訕,他也不記得,在阿真那裡隻問出去年她過完生辰第二天林家眾人就遭遇了山匪截道,很重要的日子,問題是蕭延那會兒隻管跟著二哥四弟往家裡趕,一路風塵仆仆根本沒記日子,反正記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繼續問阿真的話,這丫頭可能會去林凝芳那抱怨他連嶽父嶽母的忌日都不記得,蕭延隻能去找二哥問,二哥費了一番功夫推算,總算把日子對上了。
蕭延打完招呼就走了。
柳初對佟穗道“二弟對二弟妹還是挺上心的。”
她並不知道蕭延究竟是怎麼娶到林凝芳這個相府千金的。
那是林凝芳哭著對佟穗傾訴的秘密,佟穗也不可能再對外人說,包括交好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