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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守城兵對百姓進出的身份核查還是很嚴的,就怕還有竇國舅的餘黨或是其他可能會加害新帝之人。
輪到姐妹倆的騾車時,周桂笑著將她早已準備好的赤金腰牌探出車簾。
那是佟穗的“安國夫人”腰牌,持此腰牌者,要進皇城禁衛都得代為通傳。
而此時的守城小兵選自韓宗平南下大軍,他們都知道新封的安國夫人乃是原右路軍的副將,軍中無人不曉的女將軍。
守城小兵恭恭敬敬地給這輛騾車放了行。
周桂收回手,舉起金腰牌親了一口,湊到佟穗身邊笑道狐假虎威的滋味可真好,我都不想把這腰牌還給姐姐了。”
佟穗“這樣的狐假虎威可以,以後在城裡住下了,你要是敢在外麵狐假虎威給我惹禍,我可不幫你。”
周桂哼道“淨胡說,我是那種人嗎頂多有人欺負我的時候,我搬出你跟姐夫為我撐腰。”
佟穗笑“哪還用我們撐,文功現在也是正經的正三品衛所指揮了,誰敢欺負你這個官夫人”
周桂羞惱地移到側座上,挑開一條簾縫看向外麵。
這條大街便是洛城最寬敞氣派的一條大街,長達六裡,從南麵的定鼎門直通北麵的洛水,過了橋便是皇城,因此被洛城百姓稱為“天街”。
佟穗取出蕭縝交給她的洛城裡坊圖,找到天街東側最北端的尚善坊,再指著尚善坊東邊緊挨著的旌善坊道“三弟妹的祖宅就在這裡。”
周桂重新湊了過來,看到姐姐指著的地方,吸了口氣道“這裡同樣正對著皇城,宅價肯定嚇人,咱們衛縣縣衙那一圈的宅子都特彆貴呢,一般人都買不起。”
佟穗“林家本來就是洛城望族,三弟妹的祖父還做過丞相,宅子的地段可想而知。”
周桂“說起來,我一直都挺奇怪的,當初林家為何要離開洛城他們不搬走的話,或許不會遭遇那些事。”
佟穗搖搖頭,林凝芳隻講過她是如何“嫁”給蕭延的,當時的林凝芳更像是要找個人傾訴壓抑許久的悲苦委屈,並未提及林家搬走的原因。等後來妯娌倆的關係親近了,對於住在蕭家的林凝芳而言,洛城的一切幾乎成了一場夢,林凝芳從未主動提起舊事,佟穗也不能莽撞地去戳她的傷疤。
包括林凝芳請她探望一下故宅,都隻是林凝芳祝蕭家眾人平安的一種方式而已。
馬車穩穩地往前走著。
佟穗指著經過的安業坊道“姑父一家住在這裡。”
蕭姑父、孫緯一直在負責右路軍的軍糧軍餉籌備發放等文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蕭姑父、孫緯以及其他隨軍主簿都被兩位丞相叫到戶部當差去了。雖然二人不是科舉出身,可隻要這次表現夠好,便能破格任用,最多從小官一點點往上提拔,全看考評高低。
周桂“也是套五進的大宅子啊,就是離你們的清化坊夠遠的。”
佟穗“洛北裡坊就那麼大,總不
能將咱們這一幫人都安排在那邊,像我們家、文功家、孫家,都分散在洛南。”
二哥佟貴得了一套五進宅子,聖旨上說得清楚,這是把二哥與父親佟有餘鎮守衛縣的功勞一起算上了。
孫家得的也是五進宅子,因為孫典、孫緯兄弟倆都立了軍功,且之後也會住在一處。
張文功就他自己,跟其他指揮一樣分了一套三進宅子。
佟穗講的都是衛縣這幫人,周桂將那些熟悉的麵孔過了一遍,想起一人“潘叔家在哪”
佟穗指著南市西邊的思順坊道“這裡,潘叔跟潘岱的軍功合在一起,也是棟五進的宅子。”
周桂感慨道“誰能想到呢,光咱們衛縣一下子就出了這麼多軍官,雖然他們自己都有本事,可也全靠老爺子一路提攜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佟穗“大家相輔相成吧,老爺子都不會說這種話,咱們也彆驕矜了。”
周桂點點頭。
聊著這些裡坊,好像沒過去多久,馬車就來到了林家所在的旌善坊外。
每座坊的四周都建有圍牆,東西南北分彆開一道門,據說洛城剛建都的時候,坊門與三市要奉行嚴格的開關門時間,後來因為實在不方便百姓營生才取消了,坊中百姓出入自由,隻要遵守全城的宵禁時間便可。
騾車駛進坊門,佟穗透過簾縫終於見到了坊中情形。
旌善坊裡住著的據說都是達官貴人,就算沒有官職肯定也是有錢的人家,街上鋪著整整齊齊的青石板,路邊的宅院有的大門緊閉,有的門上被貼了封條,有的被士兵看守,裡麵工匠下人忙忙碌碌,大概就是皇上要賞給功臣們的宅子。
穿過兩條街,林宅到了。
姐妹倆下了車。
佟穗先看向林宅的牆頭,見上麵乾乾淨淨的沒有雜草,心中微安,目光一轉,注意到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似乎是這兩年才刷過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林家已經搬走兩年半了,隻留了一家忠仆看守宅子,忠仆會刷門嗎
這時,隔壁的那戶人家走出來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
佟穗朝對方招招手。
佟穗姐妹隻穿了一套細布衣裳,可她們身邊跟著八個帶刀近衛,那小廝便緊張地靠了過來“這位夫人,敢問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