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嗔過來,蕭縝隻是笑了笑,沒再踹弟弟。
吃過早飯,兄弟倆去當差了,佟穗娘仨去了國公府。
蕭姑母昨日就回洛南了,林凝芳與賀氏、蕭玉蟬在說話,六歲的齊耀還算規矩地站在母親身邊。
佟穗“你們在聊什麼”
蕭玉蟬歎氣“我想出去逛逛,三嫂叫我先把清化坊一些大戶人家的情況記熟了再出門。”
佟穗“應該的,村人間有些磕磕絆絆互相罵兩句就好了,城裡這些大戶,遇到通情達理心胸寬闊的還好,遇到那種小肚雞腸不講道理的,一旦結下梁子,官場上都可能給你使絆子,咱們初來乍到,寧可小心點,也不去招惹這種麻煩。”
賀氏“對,這事聽凝芳的,啥時候凝芳說可以出門了再出門。”
佟穗忍笑,看向林凝芳。
林凝芳還是那副滴水不漏的端莊神情。
柳初“三弟的傷如何了”
林凝芳“腫塊小多了,皇上叫他先養傷,他便繼續留家裡了,奉祖父的命在書房抄書呢。”
賀氏“你們聊,我去瞧瞧他。”
佟穗看看齊耀,提起請先生的事。
林凝芳“來京路上我就想過這個了,之前教導我們兄妹的幾位先生都挺合適的,我先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他們近況如何
,若方便,女先生咱們去請,男先生麻煩侯爺走一趟吧,耀哥還小,主要是小山的學業要抓緊了。”
佟穗心頭一熱,能教導林家兄妹的先生肯定是博學大儒,既是大儒,由蕭縝去請才合尊師重道的禮數。
“那就有勞弟妹了。”
林凝芳笑“二嫂與我客氣什麼。”
好先生都搶手,如今洛城有了興盛的跡象,先生們會比之前戰亂的那幾年更受重視。
林凝芳馬上寫下幾位先生的大概住址,派小廝去打聽消息。
至於清化坊裡的幾家大戶,佟穗已經列好了名單與幾家的大致情況,譬如對方現在或以前出過什麼厲害人物,名聲是好是壞,家裡大小主子性情如何。
佟穗做當家主母的經驗少,可她在軍營協助過老爺子管理六七萬的將士,對敵軍更是要知己知彼,所以她派人去搜集街坊們的消息,隻會比普通內宅夫人打聽得更細。
她今日拿出來的還是已經篩選過的,把普通街坊難以知道的陰私都瞞下了,防著家人四處透露,再因為這個跟人結仇。
除了清化坊裡的大戶,佟穗還派人去搜集了全洛城的舊臣望族的情況,她的動機很簡單,了解彆人才不會無意中冒犯彆人,一旦有人要對自家不利,自家也能快速製定出應對之策。
這事她跟老爺子、蕭縝打過招呼,祖孫倆都是支持的態度。
洛城無疑是個好地方,關鍵要看蕭家能否在這裡站穩腳跟。
請先生的事有了章程,姑嫂四個剛要分開去做自己的事,譬如佟穗還沒把衛縣帶過來的行李整理好,國公府、侯府的門房就分彆派了丫鬟過來,說宮裡來人了。
侯府那邊,點明了要見安國夫人。
佟穗讓柳初且留在國公府,她匆匆往侯府跑去,快到前院才放慢速度,調整好呼吸。
管事已經將公公請進了廳堂。
看到佟穗,三旬年紀的公公放下茶碗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朝佟穗道“見過安國夫人,奴婢姓張,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
佟穗心中驚訝,神色恭敬地行了禮“可是娘娘有何吩咐”
張公公笑道“吩咐談不上,二月十二是宮裡舉行封後大典的日子,娘娘說了,想在大典之前見見諸位功臣的家眷,省著大典那日人多,娘娘都沒機會好好跟諸位夫人聊一聊。”
佟穗受寵若驚道“能早日見到娘娘聖容,乃是臣婦之幸。”
張公公“既如此,初九一早,夫人就早些進宮吧。”
佟穗“臣婦謹遵娘娘口諭。”
張公公離開時,跟在佟穗身後的大丫鬟如意笑著給他塞了一個荷包。
如意、吉祥、錦繡,這就是佟穗身邊除阿福外的三個大丫鬟了,名字都是佟穗起的,蕭縝聽說後笑了她好久。佟穗知道這仨名字都很俗氣,可她就喜歡這種聽著就吉利的名字,總比蕭玉蟬身邊的四個金要雅那麼幾分。
送走張公公,佟穗回到國公府,就見賀氏癱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額頭是汗。
佟穗“二嬸怎麼了”
蕭玉蟬捂著肚子笑“皇後娘娘要我娘跟三嫂初九一早進宮,我娘才聽完就軟了腿,在人家公公麵前丟了好大的人。”
賀氏還虛著,沒精神瞪女兒。
柳初沒笑,隻慶幸皇後娘娘沒點她,不然她可能也會惶恐成賀氏那樣。
關係到蕭家的體麵,林凝芳勸慰賀氏道“母親不用緊張,市井之家有應酬,娘娘與官家女眷也常有這樣的應酬,或是賞花或是聽戲,旨在陪娘娘解悶,您隻要記住兒媳教您的那些禮數,恪守宮規謹言慎行,不會有事的。”
佟穗“是啊,再說您又不是自己去,還有我跟三弟妹陪著呢。”
阿真端來茶水,扶著賀氏喂她喝下,瞧著賀氏這慫樣,心裡彆提多爽快了。
賀氏緩過一些精神,馬上就求助兒媳婦“宮裡都有啥規矩,你快給我講講”
在衛縣她隻跟著兒媳學了貴婦們的儀態,哪裡想到清化坊都沒逛過呢,馬上就要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