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平安!
鹹慶帝是在範釗要扶他回乾元殿的時候暈過去的。
眾大臣們在殿外等了兩三刻鐘,鹹慶帝就醒了,劉公公出來傳話,眾人忙進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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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慶帝看到範釗,本就慘白的臉更添驚恐。
魏琦及時問“皇上,範侯說王皇後意圖趁今晚宮宴毒害您與範侯,可否屬實”
鹹慶帝下意識地看向範釗,對上範釗冷厲的目光,鹹慶帝顫抖著道“是,是,她在酒裡下了毒。”
魏琦看向身邊幾位官員。
宋瀾帶頭痛斥王家,其他幾人也紛紛表態,諫請皇上重懲王家。
範釗“好了,王氏一族已經抓捕下獄,明日自有刑部審理徹查,諸位且先回府吧,皇上也要休息了。”
鹹慶帝抓救命稻草似的叫住魏琦、魯恭“朕受了驚嚇,還請魏相、國公守在朕身邊。”
二人當然從命。
鹹慶帝恐懼又心虛地看向範釗。
範釗見了,道“臣去巡宮了,皇上好好休養。”
他一走,鹹慶帝立即打發所有宮人,再分彆握住魏琦、魯恭的手哭訴道“範釗殺了皇後,他馬上就要殺朕了,你們要替朕拿下他啊”
魏琦驚道“皇上何出此言,不是王皇後要謀害皇上嗎”
魯恭看看鹹慶帝再看看魏琦,心中驚疑不定。
鹹慶帝現在就一個念頭,殺了範釗,在範釗動手前殺了範釗
他語無倫次地將禦花園的一切道了出來“範釗根本不聽朕的號令,父皇一走他便屢屢欺辱於朕”
“王皇後再怎麼說都是朕的妻子,他竟然不顧朕的旨意當著朕的麵毒害皇後,連那些禦前侍衛也都聽他的,這等亂臣賊子,你們快助朕除了他”
魏琦“皇上您彆急,您剛剛親口指認王皇後圖謀弑君,那麼範釗殺害王皇後便是護駕有功,您怎麼能因此殺害他他畢竟是先帝生前最信任的功臣武將,沒有真憑實據就要降罪,如何服眾”
鹹慶帝目眥欲裂“他的刀都要伸到朕的脖子前了,還要什麼真憑實據”
魏琦扶住年輕帝王的肩膀,神色凝重“敢問皇上,此事可有人證,還是您受驚過度的臆想”
鹹慶帝怔住。
魏琦將他按回到床上躺著,關切道“皇上還是先好好休息吧,也許明早您就冷靜下來了。”
鹹慶帝是很害怕,可他沒有真的病糊塗,記起魏琦一直都在偏袒範釗,鹹慶帝又坐了起來,改去質問魯恭“魯恭,你也是父皇最信任的臣子之一,朕問你,你可願意繼續效忠朕”
魯恭跪在地上,毅然道“臣誓死效忠皇上”
鹹慶帝“好,那我現在就給你下道旨意,即刻捉拿範釗,並調東營將士進宮護駕”
魯恭仿佛被人架在了烈火之上,內心煎熬“皇上,範釗是忠臣啊,您”
鹹慶帝“朕要你去調兵,你到底去不去”
魯恭重重一歎,拱手道臣aheiahei領命。
鹹慶帝看著魯恭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整個人才脫力般倒在榻上,隻是沒等他鬆口氣,就聽外麵傳來範釗冷漠的聲音“國公要去何處”
鹹慶帝猛地又坐了起來,魏琦也偏頭看向身後。
殿外,魯恭看著攔在麵前的範釗,皺眉“怎麼,我要去哪還要跟範侯稟報嗎”
範釗“王氏圖謀不軌,我奉命緝拿所有同黨,如今京城各處城門戒嚴,國公若隻在城內行走,大可自便,如果國公想要出城,那我便提醒國公一聲,免得國公白走一趟。”
魯恭勃然變色“範釗,我奉旨辦事,你也要攔不成”
範釗瞥眼內殿,麵無表情道“皇上受奸臣荼毒太久,神誌不清,他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國公也要陪皇上一起犯糊塗嗎”
魯恭“”
範釗靠近一步,在魯恭耳邊道“我對先帝的忠心日月可鑒,國公不必疑我,隻是國公非要去調東營大軍的話,我範釗為了自己的清白,免不得要率禦前軍與東營將士們魚死網破,到那時,城內那些如王家一樣包藏禍心的舊臣世家們該高興了,南邊兩個皇帝也會拍手稱快,國公去問問皇上魏相,真要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糊塗事嗎”
魯恭“你”
範釗轉身,手扶佩刀刀柄,眺望夜空道“先帝臨終前命我替皇上守好京城,除非天下一統,我範釗絕不離開禦前軍。”
魯恭本就左右為難,被範釗這麼一擋,他就是出得了宮出得了城,也絕無可能再帶著大軍進來。
大將軍又如何,國公爺又如何,沒有兵,憑他一人如何與範釗的兩萬禦前軍鬥
或許,魯恭可以利用自己在薊州軍的威望爭取部分禦前軍的效力,可那樣就是真的與範釗撕破臉了,沒等他召集到足夠的人手,範釗便會先下手為強,屆時宮裡要亂,京城要亂,天下也會大亂。
鹹慶帝可以剛愎自用,範釗可以玉石俱焚,他魯恭要顧全大局。
最終,魯恭從後麵狠狠戳了一下範釗的腦門“先帝在天上看著,你最好說到做到,待天下一統,你便離皇上遠遠的”
範釗隨著他的力道微微晃了下,並沒有再說什麼。
魯恭折回內殿,將範釗的意思轉達給鹹慶帝、魏琦。
鹹慶帝重重地跌回床上。
魏琦再次勸道“皇上,隻要您相信範釗,範釗對您絕無二心,您又何必非要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