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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盛夏,樹間蟬鳴如電鑽般、吵得人腦仁疼。
比蟬鳴更吵鬨的,是廁所間女孩歇斯底裡的抱怨
“剛剛弄翻顏料盒,弄得裙子上全都是”
“你說明不明顯,我穿的白裙子偏偏是紅色油彩搞上麵,根本沒辦法見人。”
“不行,回去換來不及了,藝術分享會就要開始了。”
女孩暴躁地掛了電話,用紙巾沾了水,擦拭著蹭臟的白裙子。
林以微經過她身邊時,望了望女孩的那條白裙子。
紅色的顏料染濕了一大片布料,雖然被水暈染開來,顏色淺了些,還是讓人莫名尷尬。
林以微抽回視線,從容地洗了手,去牆邊的烘乾機下吹拂著。
斐格大學的衛生間堪比五星級酒店的豪華配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木熏香,水台上幾乎看不到半點水漬。
女孩扭著身子,處理著裙子側麵的臟汙,時而看看腕上的卡地亞鑽石表,越發焦急。
林以微轉過身,說道“我可以和你換裙子。”
池西語停下蘸水的動作,望向了林以微。
少女一雙狐狸眼,剔透而冷淡,沒化妝,慵慵懶懶的淡顏係。
池西語沒時間細細打量她的臉,一雙眸子逡巡在她姣好的身材上。
學院小香風製服裙,在她穿來便有種細瘦修長感。
她們身材相近,她的裙子,她應該能穿。
“你願意跟我換”池西語疑惑地問。
“藝術分享會快開始了,我可以借你應急。”
確實沒時間了,池西語不和她客氣,兩個女孩在隔間交換了裙子。
池西語穿林以微的小香風製服很合身,而林以微穿上了她那條十分狼狽的白色長裙,濕漉漉的難受極了。
但林以微彆無選擇。
這是難得的機會,她必須抓住。
臨走時,池西語驕傲地挑眉看著她“你叫什麼”
“林以微。”
“藝術學院的”
“對,今年新生。”
“我叫池西語,也是今年新生。”
一般女孩聽到池西語的名字,免不了誠惶誠恐、緊張笨拙的一番恭維。
斐格大學乃至整個青港市的上流社會圈子,少有女孩不想結交她。
林以微隻是禮貌地笑了下。
“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會還你這個人情。”池西語說完,拎了鑲滿了粉鑽的手包,轉身走出去。
林以微臉上的笑容,變得深邃了。
白裙子上那令人尷尬的顏料痕跡,她反複搓洗著,直到手指都搓得發疼了,才算化掉裙子上的顏色。
走出洗手間,她聽到身後傳來男生的訕笑聲,下意識地用書包擋住了後臀。
濕漉漉的裙子,令人遐想連篇,尤其是腦子裡除了黃色廢料就沒太多其他東西的年輕男孩
林以微加快了步伐,走進了宣講會大禮堂。
好在禮堂眾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池西語吸引了,沒人會關注站在最後一排的林以微和她濕掉的裙子。
林以微望向台上那幅名為秘密的春日少女油彩繪。
心跳,驟然加速。
畫中的少女立於窗畔,瞭望天儘頭的斜陽,頸間若隱若現地懸著一枚十字項鏈。
這副秘密,出自林以微離家多年、斷了聯係的的哥哥林斜之手。
現在,它卻被署上了另一個人的名字池西語。
此刻,池西語坐在大禮堂正中的台上,優雅美麗如女神繆斯般、向眾人講解著她“創作”秘密的心路曆程
“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小香風學院裙勾勒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豆沙色口紅襯托著她白皙的膚色。
“這幅畫中的少女,也有自己的秘密,她站在窗前,瞭望著遠方的風景,也許正在思慕著她心裡的那個人。”
台下有老師輕笑了一下。
要知道,秘密前不久拿下了國際藝術節的金獎。
可畫作者對它的詮釋一言難儘。
同學們聽不出什麼問題,他們羨慕地看著舞台正中的池西語。
毫無疑問,今年斐格藝院的新生中,就數她最耀眼了,拿下了國內外無數獎項,又是財閥池家的掌上明珠,未來光明燦爛啊。
禮堂側門打開,幾個男孩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動靜挺大,渾然不顧正在直播的藝術分享會。
他們走到了大禮堂的最後一排,隨隨便便地入了座。
其中一人還將籃球扔出去,砸在牆壁上發出“哐啷”的響動。
觀眾們低低議論著,有人皺起了眉頭,用眼神表達不滿,卻也是敢怒卻不敢言。
斐格大學聚集了青港市各大豪門家族的公子少爺們,他們有權有勢,任何場合都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