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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涼製止了江堰的老中醫課堂,冷道“隻是被燙了一下。”
“大哥,你可真是不小心。”江堰煞有其事地教育他,“喝水也不會試試溫度再喝,這下吃東西不好受了吧”
江裴涼默然不語。
“昨晚到底怎麼了”江堰的求知欲實在非常旺盛,他肅然地推測道“出什麼事情了嗎難道是競爭對手趁著我們出來度假,又開始攪弄風雲了”
他的詞彙用得十分刁鑽,肉眼都可以看出他的義憤填膺“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當仁不讓”
“沒、有。”江裴涼忍無可忍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江堰“喔。”
他又窸窸窣窣地準備套衣服,但江裴涼又改了主意,“算了。”
不必過多防備,畢竟什麼心思都能被神來之舌苔掃沒了,現在他心如止水,毫無波瀾,輕輕幫江堰的背部上完藥後,涼道“剩下的自己來。”
江堰感激涕零地接過藥膏,“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江裴涼“”
他麵無表情地轉過頭,想把這張好人卡給撕碎。
江堰把衣服套上了,嘴巴不閒著,又在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本來也差不多要回程了。”江裴涼垂著眼無甚表情地幫他理了理領口,“爸說最近運氣不太好,打算順路去靈岩廟拜拜。”
江堰“靈岩廟”
靈岩廟在國內的靈岩山上,和a省隔得挺遠,規模很大,以靈驗著稱,吸取了本國宗教的大成,啥都可以求,啥都可以拜,每每到了節假日人流絡繹不絕。
但大冬天的,由於地形原因,山上的積雪不易化,一整個季度溫度都很低,所以這會的遊客們應該會少一些。
“大家都要去嗎”江堰問。
“嗯。”
“沒有,我的意思就是問”江堰哼哼唧唧道“顧、顧宴哥去不去。”
話音落罷,江裴涼神色微沉,冷道“我記得之前你和他不熟”
嚴格來說,加上這次,見麵也不會超過三次,為什麼老是提起。
江堰哪敢說他覺得顧宴想當自己大嫂呢,開始扯皮“我對顧宴哥一見如故。”
“是麼”江裴涼淡淡道“想和他一起去”
江堰把頭搖得活像個年久失修的電風扇“沒沒沒”
江裴涼警告性地扯了扯他攥成一團的袖子,冷聲道“彆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江堰縮起了脖子“知道了。”
大哥要回去補覺了,江堰看著他走出門的挺拔背影,心裡不禁揣度。
剛剛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哦
“為什麼突然要去寺廟好突然。”江一朝擠在保姆車後排裡興衝衝地問“我記得以前沒這項目啊”
回應他的是一陣寧靜。
“怎麼沒有人理我”江一朝感到自己被微妙地排斥在了某個氛圍之外,又問道“怎麼沒有人理我”
“我們沒聾。”江淼麵無表情道“求求你好歹看一下氣氛吧。”
江一朝被小妹的指責弄得心頭一突,頓時皺著眉環視了一遍周圍。
江堰在試圖睡覺,大哥正蹙著眉處理工作,江淼瞪著他,江父和江母
“爸,媽。”江一朝疑惑道“你們倆坐那麼遠乾嘛”
江淼“乾嘛要說出來啊”
原本就是兩座的位置,江父和江母一人一邊,中間的距離看上去能塞個冰箱,各自用手撐著下巴,腿坐得端正,自腰部往上卻是以一種奇特的姿勢扭著,互相背對著對方。
江一朝百思不得其解“爸媽,到底怎麼了”
江淼真是對他的情商歎為觀止,“你看不出來爸媽現在在乾什麼嗎”
“”江一朝思拊了一陣子,遲疑道“不會在拍背對背擁抱的v封麵吧。”
江淼“”
這個智商是可以懷疑自己和他不是同一個肚子出來的程度了。
江父重咳一聲,肅然道“一朝,你跟你媽說,再這樣無理取鬨,我是不會理她”
江一朝自動進行美文摘要“媽,爸說他不理你了。”
“真是好笑”江母冷笑一聲,也毫不退讓,“一朝,你和你爸說,犯了錯的人還不知悔改,反而在這裡振振有詞,我就不慣你這毛病”
江一朝“爸,媽說你有毛病。”
“胡說八道,我哪裡有錯”江父氣的一拍桌板,“你和你媽說,我解釋過多少回了,是她自己不信,還要反咬一口”
江一朝“媽,爸罵你是狗。”
“什麼”江母更是氣到七竅生煙,“你解釋什麼了就算是真的,那個女人到現在不是還和你有聯係嗎你敢說你沒有想法”
“爸,媽說你”江一朝頓時一驚,“什麼,爸什麼女人”
江父叫苦連天“我都說了沒有”
“爸。”江裴涼麵色平淡,冷道“江堰在睡覺。”
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給空氣上了個靜止符一般,江父江母頓時也安靜如雞了。
安靜地如同兩隻背對的鬥雞。
江一朝滿腹疑問無處可說,又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江淼。
江淼當看不見。
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會來那麼一回,她可也是有自己的關係網的,親爹彆說出軌了,就算隻有苗頭,第一個知道的隻會是她,所以她敢肯定,絕對沒有。
不過誰叫她爸情商那麼高呢,還不是自作自受。
江堰被江裴涼叫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不知方才發生了一場多麼激烈的鬥爭。
他原本是仰躺著睡,睡著睡著人就歪過去了,辛苦江裴涼明明比他高這麼多,肩膀卻放的這麼低讓自己靠著,江堰感動的幾乎無以言表“大哥,我沒流口水吧”
“不多。”江裴涼冷冷道“你要是再高點,就可以給我做個濕發造型了。”
江堰“”
大哥,再損下去,四川的熊貓都沒飯吃了。
他們一家人旅遊從來不搞什麼特殊,車停在了景區外邊,一下車,一行人就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好冷啊,”江一朝哆嗦道“幾度啊這裡”
江淼白了他一眼“但凡你多穿條秋褲也不至於。”
剛從溫暖的地域過來,還在積雪的山區之寒冷更是對比鮮明了,遊客仍是攘攘,但並不密集,很是熱鬨。
江堰裹著圍巾,勤奮地啪啪給梁喜識回短信。
多日不見,梁喜識逐漸變得冷酷起來,他發了條信息,限三日之內要掌門速速回來處理門派事務,不然他就撂挑子不乾了。
江堰很是不解,心想這活是有多少能讓左護法如此難捱,結果沒過多久,梁喜識發過來兩張照片。
許久不見的小洪少爺帶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待客廳,滿臉不耐煩。
不是不是左護法這幾天已經是第五次了。
江堰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人體美學鑒賞究竟是什麼讓他覺得我的審美仍停留在一年以前。
不是不是左護法可能小洪少爺日日忙碌,消息不是很靈通。
他的高情商內涵,江堰懂了,但仍有一個疑問。
人體美學鑒賞如果我沒記錯現在再怎麼樣也算個初春,為什麼13號還穿著超短褲
不是不是左護法這嘛
不是不是左護法本人鬥膽揣測一下,可能是13號少爺是穿了光腿神器,質量還不錯,照片裡看不出來。
他這一條信息發來,兩個人隔著屏幕齊刷刷地顫抖了一下。
草。
為什麼感覺更嚇人了。
“江堰。”淡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江裴涼叫他,“走了。”
江堰糊弄了梁喜識幾句,把手機關了,歡天喜地的追了上去。
山道上的積雪被掃儘了,一行人走在上山的路上,雖不發一言,卻招惹來無數目光。
這一家子的氣度一看就不像普通人,除了中間有個黑的發光的挖煤小子有些出戲,其他人都散發著一股很有底蘊的從容氣度。
江父和江母仍在鬨氣,肩並肩走在一起,卻各自扭頭看著左右方,行走間腳步匆匆,活像是在激情比拚二人三足。
江一朝忍不住自己開麥的,“其實是可以不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