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相信他,所以我就不留下了。”
顧凡無奈地戴好麵具。
當所有人互相仔細檢查了一遍穿戴之後,彙聚成了一個圈,往圈子的中間伸出手,手掌覆蓋著手掌。
大家小聲地喊出殺氣騰騰地口號“一,二,三大白鯊,殺”
一夥人走出通道,慢慢登上舞台。
觀眾驚奇所有人的打扮的都一樣,就連作為隊長的顧凡都沒有服裝特殊化,完全隱匿其中,分辨不出誰是誰。這十多個人頭戴黑色圓頂禮帽,臉上是一張白色的麵具,麵無表情,身上穿著類似防彈背心的衣服,腳上是靴子,動作整齊劃一。
“軍人”一個坐在舞台邊緣隊長疑惑道。
“這就是劫匪吧,警察哪戴麵具的。”另一個隊長毫不猶豫地吐槽了一句。
“哪個是顧凡”
“不知道顧凡多高”
“第一個應該是韓覺。聽說他今天也來了。現場找不到他,那他肯定是要表演了”
隊長們互相聊著,但心裡都打起了精神,準備仔細觀看顧凡戰隊的隊長大秀。
如果說隊長考核時的第一次隊長大秀,是顧凡排除韓覺來出奇製勝,那麼今天,可以說是一場編舞師的戰爭。
之前顧凡說韓覺就是他們戰隊的秘密武器,其他戰隊不甘示弱,“我們誰不是認識幾個會編舞的高手呢”然後他們當真各自請了認識的頂級編舞師來。
這個比賽到了後麵,舞者都是頂級的,這時候編舞就顯得尤其重要。
韓覺具體怎麼指導大白鯊的舞者,電視裡剪出來的很少。但通過零星幾個片段,就已經能看出韓覺的水準。前段時間,還沒分隊,舞者們分了小組長各自競爭,這時候韓覺來探班,進到唐野那一屋子,順手就提了個創意。最後這個創意落實成為了作品,當真是好看。唐野站在一個小台子上,玩著身前的一道道激光,驚豔了所有人。
後來舞者們選隊長的時候,顧凡的戰隊成為了最想去的地方,簡直擠爆了。
之後的幾次團戰,大白鯊贏多輸少,也確實證明了去顧凡那邊是正確的。
所有人都意識到,顧凡找來的秘密武器是真的靠一己之力,跟藏在幕後的反派一樣,暗戳戳地就影響了比賽的走向。
其他舞者和編舞師們幾次和韓覺蜻蜓點水地過招,沒贏,他們可以安慰自己沒認真編舞。今天隊長大秀是個絕好戰場。編舞師們紛紛拿出了精雕細琢已久的作品,打算全力以赴,殺韓證道。
舞台上燈光開始變暗。
大白鯊站好了隊形,低頭,雙手負於身後。他們上來十來個人,卻隻有一半的人在舞台中央,麵朝隊長和鏡頭。另一半的人站在舞台邊緣,看著四周,像在望風。
音樂開始響起,是一段小女孩的獨白,聲音經過了處理,聽著像恐怖片的開場。一開始越是平靜,後麵就越是猛烈。觀眾知道這點,於是期待滿滿地等著。
舞蹈的開場,總是最讓人期待的。
什麼是好的開場,什麼是不好的,沒有一個標準的定奪。但能在第一秒就將觀眾的呐喊炸出來的,必定是屬於好的那裡麵。
顧凡戰隊的這支舞,就是如此。
舞台上,小女孩的一句獨白話音才剛落,音樂在一瞬間切換,而舞台上的人也就在一瞬間齊刷刷地動了。
原本木頭人一樣的舞者,在同一時間四散開去。進得恰到好處,不多不少,不快不慢,動作默契,沒有一絲多餘的停滯。
觀眾的尖叫和呐喊情不自禁就從嘴邊溜了出來。
然而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尖叫聲將從這一秒開始,持續整整八分鐘。
舞蹈通常不能僅僅是表演舞蹈動作,裡麵還需要有劇情,有表達,有故事性。
顧凡戰隊的這支舞,看裝扮就知道有情景在裡麵,內容不難猜到。
敬禮的動作,軍鼓的音效,大家都猜他們不是警方就是軍方的。
然而等到警笛聲響起,舞台上跳舞的和望風的四散逃開,大家又覺得他們扮演的是偽裝成警察的劫匪。
舞者的動作隨音樂快慢切換,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動作,但十來個人同時停頓,同時起步,這種感覺也能讓觀眾渾身燥熱,歡呼不止。
舞台中間的一半舞者,和舞台邊緣的一半舞者,不斷來回輪換。舞者的裝扮一樣,有些舞者上一秒還在跳震感舞,下一秒就往地上一躺,做起了地板動作。觀眾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站出來的舞者會表演什麼舞種。
現場一些觀眾大多有支持的舞者,但現在看這支舞,都不知道究竟誰是誰,所以隻能收起粉絲的心,認認真真觀看每位舞者的動作。
齊舞、獨舞、一人獨舞其他人齊舞、所有人配合一個人沒有一處失誤。
大家的眼睛簡直看不過來了。
整治舞編排得有技術,有創意,有執行力,有默契,更有幾位舞者展現出來的強大的個人技術。如果那幾位技術強悍的舞者其實都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那個人絕對就是韓覺了。
幾個隊長以前拋卻了這是敵人的想法,滿臉興致盎然地看著表演,時不時就加入歡呼。
舞蹈漸漸接近尾聲。
在一段激烈的音樂過後,舞台中間的幾個舞者齊齊躺倒在舞台上。
音樂也隨之一變。
幾個應該是接應同夥的舞者出場了,其中一個走到舞台中央,看著周圍躺倒一片的同伴,用肢體表達著哀傷和震驚。
一瞬間,應景的吉他獨奏猛然響起。
“這音樂嘖”一個隊長猛搓自己的胳膊。
邊上另一個隊長說“顧凡說整首歌的音樂都是韓覺自己寫的。”
不僅是這部分的吉他獨奏,還包括之前的所有音樂。
“這也太”太犯規了。這個隊長搖頭感慨。韓覺的犯規不是觸犯規則的犯規,而是讓人豔羨上天唯獨對一個人尤其偏愛的犯規。
舞台上集齊了所有的舞者,所有人都盤腿坐地,隻留一人站著,樣子像某種儀式的現場。站著的那個人在清脆的吉他聲中獨舞,形體哀傷而孤獨。一呼一吸一個扭腰都是卡點。
舞蹈的最後,坐著的舞者起身,所有人站成一排來到舞台邊緣鞠躬致謝,然後去另一邊,直到四個方向都完成了,大家才走到舞台中間,聚攏成一個圈,摘下麵具,轉身,揮手。
一支舞就此結束。
八分鐘。
整整八分鐘,這裡麵一秒鐘都沒有讓觀眾感到乏味。
當所有舞者摘下麵具向大家鞠躬致謝的時候,場館內的歡呼聲達到了頂峰。
觀眾們無論懂舞、不懂舞,喜歡某個舞者,還是敵視某個戰隊的,此時都站了起來,對舞台上的那些舞者給予最熱烈的掌聲。
顧凡攬著韓覺,笑容燦爛,就像提前攬住了冠軍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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