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門走了。
他修為那麼高,隻有他欺負彆人的份,根本沒人能打得過他,安稚並不擔心。
安稚站起來抖開被褥,鋪好了又擺枕頭,合衣倒在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忽然聽見門輕輕響了一聲。
安稚迷迷糊糊地想這裡有禁製,估計是央漓回來了。
門推開了,一個人向裡看了一下。
安稚半睡半醒地看了門那邊一眼,整個腦子立刻清醒了。
門口的人,長著央漓的臉,穿著央漓的黑衣服,但是頭上和央漓剛剛不一樣,露著貓耳朵,最關鍵的是,耳朵是灰色的。
符淵
他竟然冒出來了
問題是央漓正在查赤輿珠的事,才查到一半。
如果找不到赤輿珠的話,一個月後,苦海底的穹頂就要塌了,所有苦海底的人都要跟著陪葬。
他偏偏在這種時候由央漓變成符淵,簡直就是添亂。
安稚瞬間頭大。
他看見安稚,也明顯地怔了怔。
隨即閃身進來,關好門。
“安稚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微微蹙著眉,快步走過來。
“是央漓用那塊小石頭把我召過來的。”
安稚坐起來,望著他的臉,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這屋子下了禁製,也是央漓下的很不錯,連我都差點進不來。”他說。
安稚在腦中瘋狂鬥爭要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嗎萬一讓他意識到不對,要把他和央漓是一個人的事告訴他嗎
要嗎
符淵走到她麵前,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摸摸她的頭。
“央漓呢”他問。
安稚在腦中瘋狂吐槽你就是央漓,央漓就是你,你這算不算是騎馬找馬
“他出去辦事了。”安稚回答。
符淵點點頭,從容道“我也剛好來苦海底,有點事要辦,路過這裡,竟然找到你了,這麼巧。”
安稚嗯
“你怎麼了”符淵認真地凝視著她。
他看了片刻,目光忽然向下滑,落在她的唇上,熟練地偏了偏頭,湊了上來。
安稚一把按住他,把他推遠,“央漓,你玩夠了沒有”
對麵的“符淵”怔了怔。
安稚冷笑一聲,“你連衣服都沒換就敢來騙我”
“符淵”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漂亮的眼中多了一點委屈。
“誰說我沒換我換了。我特地去隔壁偷了一件披在外麵。雖然都是黑色,細節完全不同。”
他拉起衣襟給安稚看,“這件這裡沒有繡花,我剛剛穿的那件有,你看不出來”
安稚“”
“符淵”頭上的灰色的貓耳一閃,又變回了黑色的貓耳。
安稚心想原來他就是這麼變貓耳的顏色的。
央漓很不甘心,“你是怎麼看出我不是符淵的”
怎麼看出來的
安稚心想,太簡單了。
你要真是符淵,就會非常奇怪自己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苦海底,而不是說什麼“我剛好來苦海底,有點事要辦”。
央漓還在追問“我到底有什麼破綻”
安稚毫不留情地打擊他,“我剛才就跟你說了,你的演技略顯浮誇。”
央漓不爽地盯著她,忽然做了個伸手要掐她脖子的動作。
安稚根本不怕他,一動不動,“尊主大人,您連一句真話都聽不得”
央漓眯了眯眼睛,“你弄清楚,我是主人,你是寵物,小寵物不應該隨時哄主人高興麼”
小寵物不吃他那套,嗬了一聲。
她的思路已經轉到另一件事上,“央漓,你能把耳朵變成灰的,那你能把貓身也變成符淵那樣的嗎”
她完全無視他的威脅,央漓隻得自己收回掐她脖子的手。
“當然能。”央漓說,“我們銀狸王族有種特殊的能力,除了有王族血脈本身的灰底黑紋的貓身外,還會拿到不是王族的父母親的另一種毛色。我母親的原身是黑色的,所以我天生就有黑色灰色兩種貓形。”
所以符淵天生就有兩種貓形。怪不得想變黑就變黑,想變灰就變灰。
央漓倏地一下不見了,熟悉的黑貓冒了出來,毛色油亮,身形矯健,輕巧地一躍,跳到床上。
但是隻走了幾步,黑貓又突然變了。
毛茸茸的撣子出現在安稚麵前。
他眯著一雙寶石般湛藍的眼睛,神情還挺得意,“你說的是這種灰白毛的吧我也會變,隻不過不常用。”
他動了動粗得驚人的大尾巴,問安稚“這和符淵的貓身是不是很像”
知道他會變是一回事,親眼看見他變成撣子又是另一回事。
安稚看著他,徹底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才勉強找回聲音“那你為什麼平時都頂著黑色的貓耳朵,原身也用黑色的貓形”
央漓答“從小就用黑色的,用習慣了而已。”
他看見安稚呆呆地盯著他毛茸茸的灰色貓身,好久都不動,好像忽然不高興了。
他跳下床,落地變成人形,轉身就走。
“你睡吧,還來得及再睡一會兒。”
他揮手滅了櫃子上的燈火,一直走到最遠的通鋪的那一頭。
安稚倒回鋪位上,轉頭去看他。
他並沒有躺下的意思,盤膝坐好,閉目不動了。
房間裡隻有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他一個人遙遙地坐在那裡,一身黑衣,隻留下一個剪影。
他不折騰不戲精,安靜下來的時候,身影看著說不出的孤單寂寥。
安稚望著他,漸漸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稚被吵醒了。
不是被聲音吵醒的,而是氣味。
一種濃鬱而勾人的香味飄進安稚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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