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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色燈下,男人身形挺拔頎長,俊顏被覆上一層溫柔的光,隨性地落於她眼前。
薑禾綠清楚地聽見他剛才說的話。
電話那端,應該也能清楚聽見。
是頂頭boss的聲線。
稍微有點辨識度的人都知道,她們沒有聽錯,儘管見麵的次數不多,但對老板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低沉而富有磁性,有明顯的特征。
很快,薑禾綠聽到她們尖叫。
“啊啊啊啊我的天啊,我沒聽錯吧,我居然聽到了時總的聲音。”
“是做夢了嗎,有沒有人給我捏一下,大晚上的容易胡思亂想。”
“姐妹們我可以肯定不是做夢,那就是時總的聲音,而且他剛剛喊的是薑薑是小生薑嗎。”
那邊幾個人的聲音嘈雜一片,完全被於詩給蓋住了。
聽得出來,於詩也想為薑禾綠以及自己的錯誤辯解,然而沒有一點機會,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混亂之中,手機差點被蹭地上。
亂糟糟的一片。
薑禾綠默默地把通話掛斷,不想再聽那邊各種猜忌。
不知道如何是好。
現在掛斷的話明顯遲了,那幾個人個個耳朵靈光得跟什麼一樣,不可能聽不出來。
她明天去公司的話必然會遭到圍堵追問。
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於詩哦不,是狗男人。
如果不是他最後的點睛之筆,她還可以彌補辯解一下。
狗中之狗,無狗能敵。
她都懷疑他是故意的。
薑禾綠幽怨的小眼神抬起來直直地掃過去,“你乾嘛突然下來。”
時懷見從剛才的通話裡猜到目前的情形,再看小姑娘鼓著腮幫子的質問,非常圓滑地給出回答“我不能下來喊你睡覺嗎”
“可是你剛才說話好大聲。”
“沒有。”他振振有詞,“我和你說話從來沒有大聲過,倒是有幾次,你叫得挺大聲。”
“”
艸,還能不能好好地質問了。
薑禾綠把手裡的茶杯放下,環手抱胸,仍然端著態度,“那現在怎麼辦”
“嗯”
“我們的關係被彆人知道了”
“所以呢。”
“這當然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意味著彆人看我的眼神和之
前不一樣。”
“哪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
“不還是兩隻眼神看”
“時懷見”
“我在呢。”
“你指定是想把我氣死然後重新找一個。”
這就涉及到頗為嚴肅的兩性問題了。
根據女人慣有的邏輯來看,照這樣下去,她的關注點就會從“關係曝光的後果”變成“是不是愛不起”。
為了防止這類事的發生,時懷見巧妙地避開根本問題,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耳垂,“太晚了,明天再說,好不好。”
“不好”
“那你想怎麼樣。”他把話題牽到最開始,有理有據,“我並不知道你在你的閨蜜打電話,更不知道我說的話會被那邊聽見,而且,你剛才對我很凶。”
“有嗎。”
“嗯,凶巴巴叫我的名字。”
薑禾綠仔細回想了下。
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她被他惹得炸毛了,把他的全名脫口而出。
情侶之間叫全名顯得過分生疏,他會計較也是情理之中。
“剛才我的情緒激動了,確實叫了你的名字。”她思考一會,不忘為自己正名,“但那是個意外。”
“那你應該叫什麼”
她若有沉思,猶豫道“老”
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下,她麵不驚地改口“老大哥”
時懷見低眸覷她,倒也沒生氣,溫潤如斯,親切喚道“薑薑。”
“嗯”
“有本事床上也這樣叫。”
“”
他看她床上一口一個老公叫得又柔軟又嬌媚,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跟隻給個小魚乾就喵喵叫的貓一樣,填飽肚子後理都不帶理人的。
薑禾綠心底虛下半分,沒再明目張膽地調侃,張開雙臂,“我好困,去睡覺吧。”
時懷見沒有接,明知故問“做什麼。”
“抱我上樓。”
“那你叫我什麼。”
“大哥你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老總,咱能不能成熟點,不在這麼幼稚的事情上計較。”
“你成熟,上個樓都要人抱。”
“”
薑禾綠不高興地哼兩聲,雙腳套上拖鞋,懶得理他,直往樓梯口走。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意外地被攬住。
下一秒,時懷見把她打橫抱
了起來。
第一次這樣抱的時候,男人的手並沒有碰到臀,現在快成老夫老妻了,穩當當地把她托住,不忘捏了捏。
和胸一樣軟。
讓人不可避免地想在這個夜裡胡作非為。
時懷見聲線比之前低三分,“薑薑。”
薑禾綠抱著他的脖子,傲嬌地回“有話就說。”
“你喜不喜歡提臀。”
“還好。”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話裡的陷阱,“有時候會做深蹲。”
“蹲哪兒。”
“隨便。”
“我可以當隨便嗎。”
“”
男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外表和俊美得過分的麵容,昏暗中五官略顯冷硬,不開口的話沒人想得到他隨隨便便說的一句話就讓薑禾綠又羞又惱,想要咬他。
偏偏還弄得這麼正經。
像個健身教練一樣地詢問,再以老流氓的方式收尾。
很好,這很時懷見。
“你能少整點騷斷腿的東西嗎。”薑禾綠依然勾著他的脖子,小臉認真,“我的腿已經不太好了。”
“嗯現在疼嗎”
“你要是逼我在你身上深蹲的話我就疼得想要住一個月的院。”
“好,我不逼你,等你哪天自己上來。”
“不可能有那天”
經過樓梯口時,輕微的開門聲響起。
時妄穿著睡衣,揉著淩亂的頭發,漫不經心地朝這邊看了眼,本來隻是輕輕一瞄,隨後又定睛。
窩在男人懷裡的薑禾綠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她並不想在這個小孩麵前秀恩愛,完全是出於腿的緣故。
沒人說話,她抬頭看向男人,不得不給自己解釋“腿還是有點不舒服的,改天再去拍個片看看吧。”
不說還好,一說的話,時妄的關注點已經徹底偏離向這邊,“漂亮姐姐的腿受傷了”
時懷見“嗯”了聲。
“傷得重不重”
“不太重。”
“噢。”時妄還是那副意味深長的表情,“爸你記不記得我小學時腿受傷那次,你說了什麼”
“我說什麼了”
“你說多喝熱水。”
時懷見記憶力不差,不記得事情,對他來說隻是小事。
當時的時妄聽到老爹這樣關切又不失禮貌的話,感動得不行,想不到糙漢也有柔情的一麵,能讓日理
萬機的時總說一句多喝熱水,實屬不易。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不,被他親眼目睹誅心的一幕。
還聽見時懷見毫無聲調地反問“多喝熱水有問題嗎。”
問題自然是沒有的,就是偏心了。
“問題當然沒有。”
時妄應一句後,幽幽地歎息,人和人差彆怎麼那麼大呢,還是說,小後媽比他會撒嬌。
雖然是很久以前的小事。
走之前,時懷見又折回,淡淡給時妄解釋一句“你上小學那會,我還不知道怎麼管小孩。”
不知道時妄聽沒聽懂這話的意思,薑禾綠反正懂了。
時妄上小學時,時懷見才二十出頭吧平白無故多出一個娃娃,還真不知道怎麼照顧。
而且那娃娃還是言辭生的。
按理說言辭的所作所為對於時家其他人來說無疑都是很大的打擊。
沒準時懷見剛開始對這個小侄兒不僅毫無感情,還有點厭惡。
回到房間,薑禾綠被放到沙發上。
看著麵前不急不慌解衣服的男人,她問得好奇又天真“能不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有了帶時妄的經驗,你是不是特彆會帶娃。”
“這問題沒意義。”
“為什麼。”
“不管我會不會。”他解扣子的動作微頓,“以後咱兩的娃,你都會交給我的。”
“”
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薑禾綠慢悠悠地伸出腳去撓他的小腿,“你挺有自知之明啊。”
平日裡的話,娃娃可以交給保姆帶,但親子教育方麵,她確實打算交給時懷見,誰讓他算半個過來人呢。
時懷見去浴室,薑禾綠便自己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額頭被覆著一隻手。
時懷見問“是不是降溫了”
“可能。”她也有模有樣試了試,“感覺頭不是那麼地疼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給她量了體溫,確實不太高了。
知道自己體溫降一些後,薑禾綠便去浴室洗澡,怕再次凍著,並不敢逗留太長時間,衝了下後很快出來。
她頭發長,沒有戴頭套,很容易被浴室裡的霧氣弄濕,但她又懶得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