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躺在一張有點硬的榻上。
這裡布置的很幽雅,四周充盈著淡淡的檀香,床榻旁邊放著一簇新開的玉蘭花。
一道修竹墨蘭屏風,把房間分割了。
她聽到屏風外,有一個年邁的聲音訓斥道
“莽小子,真是不懂事”
“你怎麼對你夫人這麼不上心你不知道她昨晚受了寒,發了低燒嗎”
明湘眨眨眼,雖然頭還有點暈,但她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好奇。
她悄悄踩著繡鞋,趴在那屏風上,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來。
她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他手提著藥箱,顯然是名醫者。
而他訓斥的對象居然是趙據
明湘心中一震。
趙據坐在檀木座上,微垂著頭,十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青筋微崩。
明湘看到心中十分複雜,她猜哪怕是當初權傾一時的唐陸丞相,恐怕都沒這麼訓斥過趙據。
趙琚現在居然就乖乖坐在那裡。
他難道不該立刻捏碎那些敢質疑他的人的喉嚨嗎
明湘忽然意識到,她對趙據的了解還是太淺了。
人人都說他是暴君,但他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是真的暴戾無道
“還有”就在這時,那白胡子醫者突然話音一轉,語氣複雜道。
“我知道你血氣方剛,但是彆忘了節製房事,你夫人比你年輕,受不住”
“啪”一聲,那修竹墨蘭屏風一下子倒了下來,露出裡麵臉兒漲紅的小姑娘。
明湘實在是太震驚羞赧了,以至於剛才一不小心就把那屏風給摔了。
她不安地望向趙據。
隻見趙據表情冷漠地抬起頭,望著她。
白胡子醫者見到人家女眷醒了,頓時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咳了咳道“記住我的話,彆忘了讓她按時吃藥,有什麼事,你們夫妻之間說吧。”
說著提著藥箱,揚長而去。
於是這裡隻留下他們兩人。
明湘咬了咬唇,輕聲道“陛下”
趙據走過來,額頭抵住她的額頭。
他放開她,冷靜道“燒退了些。”
明湘忽然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有點古怪。
她握著他的袖口,低聲道“其實不怪陛下的,我自己那時候也想要”
那個醫者一說什麼受了寒,她就知道,恐怕是之前在山洞裡鬨得太過了
她也糊裡糊塗,醒來時覺得頭暈,卻以為是睡得太多了才會這樣,沒注意自己受了涼。
趙據盯著她,沒說話。
明湘有點怕了,輕聲呢喃撒嬌道“陛下,你說說話啊”
趙據揉了揉她披散的長發。
他薄唇翕動,似乎是想說什麼,然而終究沒有說出口。
“你先歇一歇。”
他艱澀道,手指攥緊了。
千言萬語,彙成了這一句。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讓明湘心中失落不已。
潛意識裡,她是希望這個時候趙據能哄哄她的。
他現在把她丟到這裡,她又開始情不自禁懷疑他是不是覺得她沒用,隻是陪他這麼玩了一晚上,就病倒了。
或許病中的人真的脆弱些,明湘第一次深刻反省,她和趙據是不是真的合適了。
她必須得承認她就是對趙據有很強的占有慾。
明知道他的性子,可是她對任何他身邊的美貌女子都有很強的排斥。
她希望他身體每一處都是隻有她能看,她能碰所以有時候,明明感覺自己受不住了,他一求,她又會再忍一會兒
雖然宇文雪對她那麼好,可宇文哲請她幫忙後,明湘一直也借著這個由頭,有意無意地斷了宇文雪入宮的念頭。
她忽然覺得驚恐,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是這個模樣的。
她一直奉行著善良的準則。
可她內心裡也藏著一條充滿獨占慾的蛇,如果有彆的女人覬覦趙據,想要和他做親密的事,明湘自己也會瘋
他以後真的不會有其他女人嗎
如果以後沒有他的喜歡,她又有什麼呢
她既沒有優渥的家世,也沒有強大的能夠幫助趙據的聰慧。
連美貌也會隨著歲月流逝。
那她有的隻剩下這能夠緩解他頭疾的香,以及或許未來和他能有的子嗣。
這一刻,明湘無比期望宇文哲回來的日子遙遙無期,也無比期望她和趙據能有個子嗣。
經過幾個月的試探,她早就意識到了宇文哲去北方的目的是什麼了。
她覺得自己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她是相信趙據承諾的,他說要給她孩子,他就會給,說要讓她當皇後,那就隻有她可以當他的皇後。
她感覺自己又有了動力,現在她應該收拾好自己,主動去挽回趙據。
想到這裡,她起身,換上衣服,想要出門。
一不小心,腳被小幾絆了一下。
她摔到在地上,其實沒怎麼磕著,隻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也不怎麼疼。
但她忽然把自己埋在手臂中,痛哭了起來。
忽然,門被摔開,發出震天動地的響聲。
趙據站在門外,在見到她正趴在地上哭的模樣後,臉頓時冰寒如霜雪。
他想也不想,就把人抱了起來,推到了牆上。
明湘背貼到了牆上,哭的還是很厲害。
她心想趙據果然不喜歡她了,下手居然那麼重。
趙據盯著她淚流滿麵的小臉,突然暴怒地吻了上去。
明湘恨恨地咬他,他便咬了回來,掐住她腰不放。
兩人啃的像是正在撕咬的獸一般,分開時血腥氣彌漫,彼此唇的腫的厲害。
明湘這一刻真有點恨他了,恨他對自己這麼好,以至於她受不了一絲的委屈。
她胸口起伏,前所未有地,用漂亮的眼睛冷冷看著他,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再去咬他一口。
趙據望著她,眼神愈發森冷起來。
他扯了扯被她咬出血的唇,聲音像是從牙縫裡鑽出,帶著絲咬牙切齒和倔強的意味。
“孤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
“你哭的那麼厲害,是想要孤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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