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自己不知道馮宛跟馮娉婷說了什麼,可那日她正喂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八哥鳥東西吃,馮娉婷忽然哭著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你真是討厭”馮娉婷一邊哭,一邊狠狠地將眼淚蹭到明湘身上,“你可真是討厭”
明湘愕然看著她。
馮娉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彆這麼看著我水盈盈眼睛看著人根本就沒辦法讓人拒絕你怎麼這麼討厭”
她嘴裡說著討厭,可事實上是真把明湘當朋友了。
她不再故意在明湘麵前表現出和馮宛的親近,反而時常會和明湘說一下自己的煩惱和親密的話。
“我那時候,是不是很討厭”
有一次兩人睡在一起,她忽然小心翼翼問道。
明湘想了想,答“像個小孩子。”
馮娉婷扁著嘴,“你才是小孩子你當時看到我和姑姑這麼親,就不嫉妒嗎”
明湘慢悠悠道“其實是有一點。”
馮娉婷哼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是聖人呢”
她結束和明湘的對話後,順利睡了過去。
明湘卻想了很多事情。
她確實不是沒有嫉妒的,甚至也懷疑起馮宛和自己的關係,但陰暗的想法滋生那一瞬間,她的理智又把她拉了回來。
因為那母女間消失的十幾年時光,注定無法挽回,而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更加珍惜如今的時光,而不是斤斤計較逝去的歲月。
更何況,她還知道這是趙據故意在刺激他。
她睜著眼許久沒有入睡,因為她想到了另一個人。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是否也願意和她真心地談一談
還是他終究決定放棄了她
夜幕籠罩的宮廷。
龍武衛半跪在地,盯著冰冷的地磚,一五一十把壽安宮裡發生的事情報告給王座上那一人。
賀淼親眼看到,在龍武衛說“貴妃娘娘和馮姑娘現在已經好的像是一個人一樣了”之後,陛下的表情驀地冷沉了下來。
知道趙據這幾日情緒不太穩定,賀淼給了龍武衛一個眼神,讓他先退了下去。
他回身對趙據恭聲道“陛下想要娘娘,為何還要這麼大費周章”
這是他也想不通的事情。
他印象裡,龍武衛幾乎就沒做過什麼類似於挑撥人家小姑娘之間關係,這種奇奇怪怪的事。
趙據啞聲答“孤要讓她自己選,到底是選馮宛還是選孤”
賀淼有些頭疼,在他看來這件事隻有兩種解決方法,卻都是死路。
血緣至親哪有那麼容易斷絕
血海深仇更是難以忘卻。
趙據的童年與少年時期充滿了宮中步步為營的詭計和屍山血海的仇恨,以至於從一開始的手段就老練而冷酷,賀淼幾乎不記得,趙據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種執拗的像是個小孩子的情緒了。
賀淼沉聲道“貴妃說不定也在思念陛下,陛下為何不跟貴妃再好好談一談”
趙據咳嗽兩聲,冷漠道“這是她做錯了,應該她來主動找孤認錯才是。”
賀淼蹙眉道“屬下雖然沒有妻室,卻知道夫妻之間,貴在容忍。”
趙據盯著他道“那怎麼樣,才能讓她主動來找孤”
賀淼問道“陛下親自去壽安宮一趟,不好嗎”
趙據冷笑一聲,顯然是不肯在馮宛的底盤前向明湘示弱的。
賀淼深呼吸了一口氣,深覺什麼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
如此這麼又僵持了三天,趙據天天都能從探子口中得知明湘在壽安宮過的是何等樂不思蜀。
第四天,他沒有再讓太醫送去加了“料”的藥。
他自己喝了下去。
翌日趙據沒有上朝,後宮中傳遍了陛下一病不起,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消息。
明湘從花梨口中得知時,手中喝了一半的茶盞便摔了下去。
花梨嚇了一跳。
明湘呢喃道“他身邊那麼多太醫,應該沒有問題”
說著,俯身去拾茶盞。
卻撿了幾次都沒有撿起來。
花梨連忙上前給她撿起來,眼角餘光看到明湘手指都在顫。
然而明湘到底是忍住冒冒失失去打聽趙據消息的衝動。
於是黃昏時,宋太醫腆著一張老臉來壽安宮見明湘。
他見到明湘,一臉沉痛的表情,第一句話就是“陛下如今病重了,微臣十分憂心,娘娘有空不如去看望一下陛下。”
說完這句話,宋太醫看到明湘俏臉煞白、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趙據的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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