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裳是這屆秀女中最好的一個,雖然眾人會故意忽略她的存在,她自己也不是爭強好勝的人,但許素雅覺得她就是最好看的一個。放眼整個皇宮,除了皇後娘娘,陸玉裳也是頭一份。
陸玉裳對許素雅笑笑“恭喜姐姐了,在避暑之地住的不方便,也沒有敢去打擾姐姐,向姐姐送上遲來的道賀。”
許素雅柔柔一笑,她與玉裳同住一院,兩人都不是善於交際的人,但也因此知道彼此都是安分的“多謝妹妹,希望妹妹也快些傳出好消息。”
陸玉裳笑笑,不緊不慢。
許素雅也笑笑,她隻所以敢這樣說,是覺得這是肯定的,如果換做秦可晨在,她是斷然不敢提的,可換成玉裳,她的囑咐也真切三分。
夜幕降臨,星光點點,窗外涼風習習,端木徳淑披了單衣坐在榻上讓戲珠塗抹香膏,端木徳淑突然道“皇上今夜去了哪裡”
戲珠手掌穩然“皇後娘娘怎麼突然問這些,皇上去了徐修儀的新雨宮。”
“新雨宮啊。”端木徳淑看向窗外,月色如銀,卻照不亮天外的萬物。
戲珠詫異的看眼娘娘,娘娘今日怎麼了
端木徳淑也會想,如果自己能有孕,真的會不一樣嗎會嗎端木徳淑覺得也是一樣的吧,反而會更傷神。
畢竟皇家和世家大族不同,世家大族中的庶係還是非常明確的,皇家則不同,誰的身份也不會比誰的身份差多少,管理起來就多了幾分顏麵情分,甚至對方背後家族該給的幾分薄麵。
雖然不必太放在心上,可誰也沒有幾分自尊,反而不如世家大族心平靜氣。
所以說,這樣挺好,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就彆想了。
戲珠停下手裡的動作“娘娘娘娘”
“嗯”
戲珠笑笑,繼續低頭為娘娘塗香脂“娘娘的手已經養回來了呢白白嫩嫩的,就像當姑娘時一樣。”
“誰說的明明比當姑娘時好看,那時候肉嘟嘟的還是小矮子,連長裙也穿不了,醜死了。”
“是,是,奴婢不會說話,皇後娘娘明明是越來越漂亮了,張開了。”
“你呀,嘴甜。”
戲珠洋洋得意“那要看恭維誰,若是恭維娘娘,奴婢的甜言蜜語娘娘還沒有領略過呢。”
“大皇子秋裝可做好了”
戲珠把香脂膏蓋起來,拿過絲帕護住娘娘的手“回皇後娘娘,成品已經過目了,奴婢覺得尚可,便讓尚衣局再照著做幾套,皇後娘娘不是得了一批雲錦嗎,奴婢也一並讓用了。”
端木徳淑點點頭“把本宮這個年紀時戴的那枚金項圈熔了,給大皇子打套新的。”
“是,皇後娘娘真疼大皇子。”
“本宮也疼你,要不要也給你打一個。”
戲珠趕緊賠笑“奴婢一把年紀了帶什麼金項圈。”
端木徳淑歎口氣“總覺得皇上對大皇子不冷不熱的,這次回來了也沒有過來看一眼,宗禮雖然不說,心裡到底是記得的。”
這話戲珠不好接,便低著頭為娘娘塗另一個手,不吭聲。
讚清在走廊外聽完老錢的話就知道大事不妙“什麼時候的事,你們為什麼不早說,我竟然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老錢完全不明白“讚公公,咱們理他作甚,就讓他耗著,耗的他受不了了,到時候還不是要來求公公公公想什麼開條件就怎麼開條件,品易如此冒進肯定要出大問題,說不定不等公公出手,皇後娘娘就能先廢了他,到時候”
“你閉嘴”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亂說話,這件事豈是那麼好解決的。讚清看看周圍,這裡是新雨宮,皇上和徐修儀在一起,不知道這時候報會不會觸了皇上的逆鱗。
老錢被吼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懂怎麼回事,覺得,讚清是不是出去了一圈腦子不好使了,這件事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錯也是品易,就品易這樣折騰,能有什麼好下場“讚公公,我們雖然敬您一聲,可您也”
讚清覺得他是越老越糊塗了“你仔細想想,現在前後加起來兩個月,皇後娘娘可有一點動靜。”
老錢一想,瞳孔睜大,沒有。
“這就說明易根本有恃無恐,甚至還有銀子補上這個空缺,最重要的事”品易覺得跟他們說也沒用“我要被你們害慘了”皇上這半年來可有委屈過皇後娘娘,就是兩人相互冷著,清涼小築、鳳梧冬閣也沒有落下,更彆提皇上私自貼補鳳梧宮的開支了
現在卻告訴他,後宮的香料、鳳梧宮的珍珠是皇後娘娘親自買的,這是打誰的臉,還不把皇上氣死。
這個品易是不是就看中了這一點才敢如此放手一搏,可他也不想想,他這麼做會不會觸怒皇上
讚清覺得這事不能耽誤,哪怕皇上現在不想聽,也是說了比不說好,萬一皇上在乎呢,畢竟是但凡有一點稀罕東西也是往鳳梧宮送的皇帝陛下。
讚清急忙整理整理衣襟,不理身後人叫喚,向殿內走去。
徐知若正陪著皇上作畫,杏眼中驚歎連連,她輕衣夾衫,朱釵玉環,良好的出身讓她舉止高雅、氣質高雅,站在皇上身邊也不遜色多少“皇上竟然還記得漠北的風光,且能畫的如此傳神”心中定然是有大計劃的。五年後的遠征大軍,可是為雁國擴充了一半的版圖打下了不朽的基業,原來這時候他就想著了。
“笑什麼”
徐知若看著他,眉眼透著徐家人特有的慧色“讓臣妾猜猜,皇上此刻想什麼可好”
宗之毅看她一眼,嘴角漏出一抹笑“哦,你猜便是。”
“皇上心裡”
讚清恭手“皇上,奴才有事稟告。”
徐知若收回話,靜靜的站在皇上身後。
宗之毅沾沾筆,在畫的左上角提了一首詩“說。”
讚清看眼皇上一旁的徐修儀。
徐修儀立即心領神會“臣妾去給皇上再泡杯茶。”私心裡希望皇上說不必避諱,卻不敢表現出來慢慢的退了出去,心想,是她心急了,還是要慢慢來,皇上定然會知道,她的所學才情,徐家眾多的典籍教導出的女兒是不一樣的。
宗之毅收了筆,看著上麵的字,聲音不輕不重,不冷不淡“說吧。”
讚清不敢耽擱“回皇上,皇後娘娘一個多月前停了內務府貢上的珍珠,奴才想著娘娘既然不喜歡這批珍珠的大小色澤,想自己挑選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便把采買珍珠的銀兩撥給了鳳梧宮,讓皇後娘娘自行填補空缺。
可沒想到,剛才錢公公來報,品易公公突然停了內務府供給後宮的所有香料,也沒有與內務府要這筆開支,甚至自己做主,這筆銀兩今後都由皇後娘娘親自出,皇上,品易公公這是要怎樣,珍珠的事還可以說是娘娘有特彆需要,可這香料是多大的一筆支出,怎可由皇後娘娘一人承擔。
而且品易公公若是不滿意香料供應,大可以與內務府協商重新選定,再不然他挑選一家也可,但現在不明不白的突然中斷,還說不再內務府供給後宮香料,這不是玩笑嗎,有什麼話不能攤開說,皇後娘娘有多少私房可讓他這樣禍害的,簡直是喧賓奪主,不明所以,仗著皇後娘娘脾氣好,舉止失當”
讚清說完垂著頭等著皇上發落,品易是看到了皇上對皇後娘娘銀兩上的寵愛不假,可他也要想到敢動皇後娘娘的私產、鼓動皇後娘娘私自采買,他會有什麼下場。
讚清覺得皇上一定會看了品易的頭,就憑他把野心用在皇後娘娘身上,就夠他死一萬次了這次他一定直接殺了他,求情的機會絕對不會給他
讚清信心滿滿的瞪著,可隨著皇上不語的時間越來越長,讚清篤定的神色不禁出現了一絲崩塌,甚至越來越緊張,皇上什麼意思
讚清等了好一會皇上還不開口,硬著頭皮張嘴道“皇上”
“說完了。”
讚清立即恭手垂頭,不敢再言。
宗之毅不會閒到去揣測讚清話裡和品易的恩怨,更沒有雅興打聽那些閒事,奴才們那些不入流的事隻要彆鬨到他麵前,彆耽誤了正事,他就當沒有看見。
宗之毅隻是突然想到,自己給的可能並不是嫵墨喜歡的,珍寶千千萬萬、珍饈萬萬種,總有趁她心意的不趁她心意,回頭這些不趁她心意的,她若是不著急恐怕扔在一邊,永遠不會把玩,又礙於人太懶沒那份力氣讓內務府選信的,無形當初她還是不滿意的。
宗之毅想了想道“傳朕的口諭下去,以後內務府每月撥十萬兩白銀給鳳梧宮維持後宮開支,鳳梧宮沒有統一購置過宮中用度,這段時間,內務府的人費些心為皇後娘娘穩定後宮的秩序,若是誰敢給皇後娘娘添堵”宗之毅目光冰冷的看眼讚清
讚清普通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奴才定竭儘全力為皇後娘娘定好後期流程,定不擾皇後娘娘半分”
宗之毅頷首“行了,下去吧。”
讚清才發現自己嚇了一身冷汗,縱然是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也想不到皇上會直接這樣扔權這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大權交於鳳梧宮,等於皇上以後放任皇後娘娘統領整個後宮
這和身份上的統領還不一樣,這是實打實的衣食父母了後宮奴才丫鬟以後誰還會看前院的顏麵
而且十萬兩後宮現在一共才幾位主位幾個嬪妃,就是每個人穿金戴銀,俸祿提高二十倍,也用不完這些銀兩這些剩下的銀兩等於全進了皇後娘娘的司庫,日積月累的積攢下來,皇後娘娘說不定反手就能砸死前院
而且,而且國庫每個月才收入多麼一點,現在百廢待興,又有眾多基礎建設入不敷出,國庫能有什麼錢,慕國公天天想收回鳳梧冬閣的銀子為了什麼,卻一下子拿國庫現在根本製服不起的收入,皇上您這是要做什麼呀
就是再寵愛皇後娘娘,再也沒有這樣辦事的
宗之毅詫異的看他一眼“你怎麼還不去傳話,站在這裡等死嗎。”
讚清普通又跪下了,他雖然不想暴皇上的短,可他時刻跟在皇上身邊該聽的還是聽了的“皇上國庫”
“那就從朕的私庫撥,等國庫充盈了,再讓國庫接手。”宗之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讚清臉色糾結的跪著,他今天真是虧大了,品易沒有動了,恐怕還得為他把自己搭進去,他現在若是出去傳話,皇後娘娘的名聲就彆想要了,每月十萬兩,目前整個雁國的收入也不過如此了,後宮卻每月要全部拿走,這是準備做一代妖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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