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草藥沸騰的聲音響起來。
“淺野君”
點心店老板的女兒紅著臉和淺野零打招呼,她抿了抿嘴唇,眼神期待又羞澀地放在那人身上。
紅黑相間的羽織非常精致,一如既往的俊秀麵容。
還有充盈富貴的家產。
他幾乎是全淺野女孩的夢中情人。
母親從昨天開始就在叮囑她,一定要搶在所有人麵前勾住這個有錢多金的年輕人,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他的親睞。
涉世未深的少女被母親形容的未來迷花了眼,她鼓起勇氣來招待淺野零。
並且越界地說出那個代表著親昵的稱呼。
淺野零先是怔了怔,很奇怪對方用這樣親密的稱呼來叫他。
出於禮貌,他對她笑了笑,嘴角邊顯出一個淺淺的小酒窩,並沒有再說些什麼。
佐代子眼神閃爍,在母親強勢的目光中硬著頭皮上去和他搭話。
她喏喏地開口,嗓音細弱蚊吟“淺野君想要、想要買點什麼點心呢”
“最甜的。”
她連忙點頭,又慌張地抬頭看他“最、最甜的”
他點頭。
不久前嫌棄萬分地捏著鼻子灌了藥,藥液的苦澀霸占了整個口腔,漱口仍然有股味道。
怕苦嗜甜的金魚草當即決定出門買吃的。
“紅豆的饅頭還有嗎也幫我拿一個吧。”他說。
佐代子立馬接話“有的”
她拿了紅豆饅頭,又拿了幾塊銅鑼燒,小心地放在紙袋裡,鼻尖冒汗,認真地打包。
母親在背後的目光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讓她不自在地掐了掐手心。
把打包好的點心遞給他的時候,兩人的手指一觸及分。
被母親多次叮囑要“迷住他”的少女驀然紅了耳根,迅速地抽回手。
“這是點心錢,拿好吧。”他從錢袋裡抽出一張紙幣放在她麵前。
他說“謝謝。”
少女還沒來得及再說兩句話,嘴唇動了動,隻看見他掀開門簾離開的背影。
她失望地垂下眼,兩隻手指緊緊地攪在一起,不住地用指甲掐弄手心。
母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責怪著她的蠢笨木訥。
佐代子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聽著訓斥,母親身上散發著濃鬱難聞的豆沙味,菓子店總是帶著這樣的味道。
少女扯了扯嘴角,開始怨恨指手畫腳又什麼都不懂的母親。
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妝粉和口脂,優秀的家庭背景,還是天生麗質的容貌。
她什麼都沒有,卻被要求去勾引一個什麼都有的人。
異想天開。
佐代子已經做好了被母親抱怨到深夜的準備,她垂著頭,並不把那些煩人的話聽到心裡。
“啪”
粗糙皸裂的巴掌甩在她臉上,少女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扇的偏了頭。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她喘著氣,伸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怨恨地轉頭看向麵前的人。
母親被生活折磨的壯碩臃腫的身體擋在她麵前,雙目死死地瞪著她。
“為什麼隻有一張”她揮舞著手裡的紙幣,口中飛揚的唾液了出來,“你偷拿了嗎”
她平靜地看著母親的眼睛,說“我沒有。”
平時大方闊綽的淺野零這次隻給了一點錢,這讓被慣壞了和菓子店老板娘十分不解。
她狠狠地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女兒,大步朝著淺野零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淺野君淺野君”她高聲呼喊。
走在前方的金魚草停住了腳步,身邊正跟著一位相熟的朋友,兩人正在閒聊,聽到呼喊之後,都回頭看了一眼。
“您有什麼事嗎,發生了什麼”他問。
老板娘追上來才發現他身邊有其他陌生人,她尷尬地笑了笑,攥了攥身上的圍裙。
手裡還抓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幣。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語氣訕訕地開口“今天的錢是不是、是不是給錯了”
淺野零歪了歪頭,語帶疑惑“哪裡錯了”
她舔了舔嘴唇,粗糲的手指緊緊摩挲著手裡的紙幣,說“平時您不是給這些的。”
他愣住了,用全新的眼光打量著這個還算相熟的婦人。
半晌過後,淺野零笑了笑。
他語帶笑意“但是,錢是足夠付點心錢的是嗎”
“是但是,您平時”
“閉嘴。”
他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總是溫和精致,讓人如沐春風的臉上不再帶著笑意,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人。
突如其來的氣勢壓製讓她忍不住抖了抖,不可置信又帶著點恐懼地避開他的目光,內心咒罵著對方的小氣和惡劣。
“我不喜歡這樣。”他輕聲說道。
心中莫名升起的煩躁讓無慘不得不停下腳步,手心的印記在發光變熱。
他挑了挑眉,是契約另一方傳遞過來的情緒。
那隻金魚,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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