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溫暖的身子從背後圍了過來,將他緊緊抱在懷中。
年輕的鬼舞辻無慘怔愣在原地,背後貼上的溫度是如此溫暖灼熱,冰涼的身體被包裹,長年累月纏繞著他的病氣仿佛也散開了些。
背後的人呼吸清淺,噴出的熱氣散在他的脖頸上,帶來一陣癢意。
他感到背後的人蹭了蹭他的臉頰,像隻貓兒一樣。
無慘,我好喜歡那人說道。
聲音又輕又軟,十足的依賴。
“”
他任由自己被抱著,心中卻湧起一些難堪。
喜歡
他是脾氣暴戾的瘋子,被人嫌棄的病秧子,還有手上沾滿血的殺人犯。下人們恐懼與唾棄他,家族以他為恥。
自卑與羞恥。
他習慣了自私自利,在恐懼與厭惡中生存。
害怕日出,害怕陽光,害怕花朵綻開草芽破土,害怕溫柔與善意,他害怕一切可以照亮他的東西。
以此來襯托他的齷齪不堪。
他開始掙紮。
無慘,我來找你啦
那人又說。
無慘喘著氣,感到手心有些黏膩,他遲鈍的低下頭,望向了手中沾血的神像,伏在桌子上的人呼吸微弱,後腦上血肉模糊。
濃稠的血掉在地上,愈來愈多,仿佛帶著生命一般膨脹滾動,沒過了他的腳踝,小腿,腰部
封閉的房間中血色翻湧,幾個呼吸間到達了他的口鼻處。
“咕嚕”
他正在窒息。
肺部的空氣完全被消耗殆儘,他揮舞著手臂想要自救,卻一次次被洶湧而來的血海拉扯進血色的深淵。
活著
意識迷蒙的鬼舞辻無慘心中隻剩下了這個念頭。
他願意付出自己的靈魂,身體,甚至是所有的一切,來追求那兩個字。
無論以何種身份,何種麵貌,隻要活下去,隻要活下去
他的意識沉入深海,逐漸下沉,周身冷寂如寒冰,刺骨的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如同蠱蟲一般鑽進他的身體裡。
冷。
他渾身顫抖,內臟似乎在消融。身體裡的所有器官都在哀嚎,它們虛弱而霸道地進行著抗議。
疼。
記憶錯亂,思緒渾濁,鬼舞辻無慘似乎又回到了千年後,他看見自己躺在一片廢墟之中,容貌醜陋,肌肉虯結。
周圍是一片持著刀的人們,他們舉起了刀尖,如同獻祭一般,朝著他狠狠刺下去。
“嘩啦”
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入水聲。
他從噩夢中掙脫開來,又重新回到了這個通紅的世界。
他的眼神渙散,任由自己往下墜。
無慘,把手給我
他的眼睫動了動,被血液侵染的紅眸微微抬起,茫然的看向前方。
是誰
無慘,彆怕
鬼舞辻無慘不知所措的睜開了眼,年輕蒼白的麵容上滿是慌張,他試圖掃視周圍,來尋找那道聲音的來源。
被水依托的手被其他人握住,柔軟而有力量的手掌牽住了他。
鬼舞辻無慘看見了他。
驚鴻而耀眼。
閃耀著光輝的人啊,如同在地獄中引路的明燈。
鬼舞辻無慘開始害怕,他恐懼這樣的熱度與明亮,他是注定投身於黑暗之中的罪人,懼怕光明,也懼怕他。
許久未曾擁抱過陽光的他心中帶著隱秘的向往。
他動了動手指,舍不得鬆開。
光一樣的少年拉著他離開了冰冷的深淵,一點一點接近頭頂的光源。
隨著距離越怕近,他忽然掙紮起來。
那是光。
能夠將他殺死的光。
他不願接近,寧願將自己縮入身後的深淵中來保護自己,他回握住那人的手,企圖拉他一起沉入地底。
鬼舞辻無慘不想放棄這一片屬於自己的光,天真又貪心的想要據為己有。
是我的
占有欲驀然從他心頭升起。
他妄圖捕捉這隻散發著光芒的鳥兒,將他囚禁於自己的籠中,折斷他的羽翼,將他永遠困在這裡。
與他為伴。
成為他一個人的禮物與秘密。
那人被他拽著回了頭,似乎有些疑惑,他貼了過來,那股讓無慘不自在的呼吸再次出現在他耳邊。
柔軟相貼,氣息交纏。
鬼舞辻無慘伸手扶住對方的後背讓他貼近自己,手臂緊緊地箍著他的腰,將他扣在懷中。
舌尖在對方的口腔中笨拙地舔弄遊走。
半晌,他張了張口,說:
乖
我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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