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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都是自己人了,總不能讓石叔他們一直蒙在鼓裡。
而且最近要進山搬運的東西很多,他們的人是真的不夠用了。
手裡捏著火藥和手弩,村人們也有底氣坦誠一些,透漏一些吃食和日用品的來曆。
鐘肆是最適合說這件事的人。
而且他也有分寸,知道說多少最合適。
他們去一旁說話,棗兒和其他人就回縣衙收拾準備。
得先把剩下的衙役解決掉,然後等天黑時,就朝作惡的富戶下手,完事還得安撫拉攏剩下的富戶。
事情多著呢。
天色徹底暗下來,隱隱顯出月亮的輪廓。
棗兒等人全副武裝,分成幾撥,將口供中提到的幾家富戶統統圍困起來。
有兩家富戶正睡得香,就被動靜吵醒了,人都是懵的。
他們曾與棗兒等人打過交道。
見對方表現得很友善,言語做法中又都帶著一種天真,入城後隻朝衙役侍衛揮刀,並沒有動他們的意思,於是便失了警惕。
富戶們的危機感並不強。
這麼多年下來,縣令也換過幾回。鐵打的他們,流水的官。眼下不過是又一輪變動罷了。
反正他們不是衙役,頭上換成誰都能過得不錯。
這兩天,他們這些人該做的事都做了,鍋爐也送了,還送去好些彆的用品。等縣城裡的風波平息了,再拿錢去加深兩方的關係就行,現在還不用急。
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棗兒她們竟然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這邊,張家的富戶匆匆忙忙披上衣服,在家丁的護衛下跑出來,被那月色下泛著冷光的兵器一震,佯裝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問道
“各位這是何意這兩天裡,我張家自認出了不少力,這樣卸磨殺驢,實在是令人寒心啊”
他也是不得不示弱。
自家的那些家丁,在對方的鋼槍鐵刃麵前不堪一擊。
棗兒緩緩開口“是嗎張老爺竟然也會寒心。還記得你的家產怎麼來的嗎天昌十二年冬,你的好友唐寬家破人亡”
她說的是一樁陳年舊事。
張家老爺發家並不光彩,是用手段謀害了好友唐寬,並吞掉了對方的家產。
說完這個,棗兒聲音沒停,又接連說了七八件事,件件都是有血有淚。
“你”張老爺露出震驚的表情。
“怎麼,很好奇我是從哪知道的畢竟你覺得自己全都處理乾淨了。”棗兒搖了搖頭,“但我沒有給人解惑的愛好,我想你沒有必要知道了。”
她一揮手,周圍的人就衝了過去,很快就將張富戶擒住。
那些家丁也都被製住,到時會分彆治罪。
“人先帶回牢裡關著吧,明日和衙役們一個待遇。至於家裡的東西,咱們就不用客氣了。”
棗兒帶著一撥人進去抄家,剩下的人就把俘虜運回牢裡。
西娘本要跟著
進門搬東西的,抬眼忽然瞧見一個眼熟的身影,腳步一頓走了過去,默默將那人按住,打算親自送此人一程,報仇雪恨。
這被擒住的人,正是張幾堆。
自從西娘逃出縣城,張幾堆就被抓回張家,日子並不好過。後來他實在熬不住了,就想了個辦法給張家老爺遞了個好,幫他做些醃臢事,這才勉強好受許多。
誰成想,如今張家竟然又出了事
張幾堆幾天沒出府了,不知道也沒想過對麵這幫人與自己還有些淵源。
此時,他心中無比忐忑,懼怕自己做過的臟事叫人知道,連自己一起清算。
張幾堆的心思飛快繞了一圈,打定主意裝可憐博同情,把錯全推到張家老爺頭上去。
“這位大人”他用發抖的聲音諂媚道,“小的也是受害者,是被那張家人強抓進來的,每日都被他們逼迫羞辱著”
西娘聽見這話,忍不住低下頭。
月色下,往日這個害她和女兒受苦的罪魁禍首,顯得無比醜惡,弱小到令人作嘔。
她靜靜感受了一會兒,發現此刻自己的心中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自從被救進山裡,她雖然重新拾起了生活,可仍是做了好些天的噩夢。後來,在一天天忙碌中,才慢慢把那些事情放下,不再夜驚。
可如今看著張幾堆這樣,西娘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這樣的人,也配成為她的噩夢
她還有許多大事要做呢。
西娘不禁低聲道“真是可惜”
聽到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張幾堆有些不明所以,他也沒聽出西娘的聲音,小心翼翼問道“大人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真是可惜。你會懦弱地死在肮臟的泥潭裡,不見天日。”
“而我將一往無前,飛到最高最遠的空中去。”
這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
說完,西娘也沒有看他反應的意思,很快將張幾堆交到了身旁另一人的手中
“這人就麻煩你帶走了,我去給棗兒她們幫忙。”
然後就大踏步朝府中走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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