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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津木真弓他們端著薑湯,抱著一大袋衣物敲開了隔壁阿笠博士家的房門。
“你們來了,太好了。”阿笠博士開門看到他們,大鬆了一口氣,“我一大把年紀,但真不會照顧小孩子。”
津木真弓抱著衣服的袋子進門,工藤新一把手上捧著的鍋放到桌子上。
津木真弓有些好奇“聽說工藤君小時候和阿笠博士也很親近呀”
“新一算什麼普通小孩”阿笠博士擺擺手。
津木真弓無法反駁。
工藤新一“你最好是在誇我,博士。”
“我們的薑湯用可樂煮的,怕孩子喝不慣,”津木真弓探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客廳,“小姑娘人呢”
阿笠博士將他們帶到地下室他們家的客房和實驗室都在地下一層。
“在房間裡,一直不醒,偶爾還聽見兩聲咳嗽。”
津木真弓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看到了床上的小女孩。
她一頭褐色的自然卷短發,因為雨水與汗濕淩亂地貼在額頭與臉頰旁,遮住了白得嚇人的臉色與嘴唇,呼吸間帶出咳痰般的啞音,看上去病的不清。
小女孩迷迷糊糊間伸手捂著額頭,像是發燒的樣子,但津木真弓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很正常,甚至還有些偏低。
她向跟過來的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搖搖頭“沒有發燒。”
阿笠博士明顯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發燒是個大難關,尤其是這個天氣淋了雨,一不留神就燒成大病了。
津木真弓輕輕開口,“你們去給小女孩煮點粥,盛一碗薑湯吧,我幫她擦洗一下,換一身衣服。”
好在工藤新一家的童裝保存得還不錯,雖然快十年沒穿了,樣式顯得老舊了一些,但舒適度仍舊不錯。
津木真弓拿了一塊新的毛巾,給小姑娘擦了一下身體,六七歲的孩子身形顯得十分瘦削,這小姑娘看起來尤其瘦弱,她幾乎一隻手就能抱起來。
身上沒什麼傷口,就是手腕上有一個紅紅的印子,像是被什麼摩擦過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不太確定,但當務之急是先給孩子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她挑了一身最軟的睡衣給孩子換上,這個年紀的童裝男女都還算合身,穿上也不嫌寬大。
過了一會兒,客房的門再度被敲開。
“進來吧。”
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端著粥和藥進來了,阿笠博士撓撓頭“感冒藥行嗎或者止咳衝劑小真說沒發燒,退燒藥應該不需要吧”
津木真弓猶豫一下“等孩子醒來問問再說吧這個年紀的小孩,先彆亂吃藥。”
她抱起孩子,想要喂粥,但動作不方便,工藤新一乾脆接過了她的粥碗,讓她抱著小女孩,他來喂粥。
小女孩雖然昏迷著,意識不太清醒,但本能的吞咽動作還在,斷斷續續能喂進去不少。
“阿笠博士,你說這孩子是在我們家門口撿的”津木真弓壓低聲音,問道。
阿笠博士站在旁邊,看上去幫不上忙,乾脆就把小女孩的白大褂拿了起來,準備翻找有沒有她的身份資料。
“對,剛剛出門買晚飯,看到她倒在你們家門口,雨太大了,我就先抱回家了。”
說著他歎了口氣,“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打電話叫醫生過來了。”
“現在這個情況,也還是叫個醫生看一下吧”工藤新一邊給孩子喂粥,邊道,“看上去病得還挺嚴重的雖然沒發燒。”
津木真弓猶豫了一下,“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年紀的孩子,淋雨都昏迷了,但居然還沒發燒算了,喂完這碗粥,給她叫個醫生吧。”
“咳咳咳咳”他們話到這裡,小女孩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誒,小心點。”津木真弓趕忙扶起小女孩,幫她拍背。
說著她瞪了工藤新一一眼,“你彆嗆到人家啊。”
“我沒有,”他顯得有點委屈,“她自己嗆進去的。”
“人好好的怎麼會嗆進去啊”
“講點道理,這孩子本來就暈著,呼吸不暢嗆一口很正常啊。”
“好了好了你倆彆吵了,”阿笠博士趕忙製止兩人,“彆把人家吵醒”
他話音未落,小女孩就睜眼了,深藍色的瞳孔透著蒙蒙的霧氣,一片茫然。
“你醒啦”津木真弓把她放回床上,擠掉工藤新一坐到她床邊,“感覺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小女孩眨了眨眼,像是聽不懂她的話,又像是聽懂了沒法說。
“你叫什麼名字”旁邊的工藤新一開口道。
小女孩依舊那一副懵懵的表情,沒有回答。
津木真弓心中有陡然升起不祥的預感“你會說話嗎”
小女孩仍舊沒有說話。
壞了,居然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孩
“那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阿笠博士湊了上來。
小女孩歪了歪頭,像是不知道做出什麼回應。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叫醫生吧。”
阿笠博士拿起手機出門打了個電話,片刻後走了進來“新出醫生說過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新出醫生”這個姓氏讓津木真弓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們學校的校醫,他的父親是開診所的,他平常會接一些熟人的出診。”工藤新一解釋道。
津木真弓點頭,難怪她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名字。
但她想了想,“但是如果要診斷是不是聾啞的孩子明天帶她去醫院做個ct吧不然沒法判斷呀。”
工藤新一在手機上劈裡啪啦地打著字,片刻後將手機屏幕送到了小女孩麵前。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往後縮了縮,津木真弓看到又瞪了他一眼,“你彆嚇人家啊”
工藤新一“你講點道理,我哪裡嚇到她了”
津木真弓自己打字你看得懂日文嗎看得懂的話就點頭,看不懂的話搖搖頭。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行翻譯的英語。
她把屏幕慢慢湊到小姑娘麵前,見她沒有退縮的反應,這才完全亮給她看。
這小姑娘的長相看著有些混血的感覺,她一下子無法判斷對方是生理性的聾啞,還是單純不懂日文。
沒想到小姑娘點頭了。
誒所以是懂日文,但是聽不到也說不出
但至少懂日文,溝通方麵沒有障礙就行。
津木真弓繼續打字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但又輕輕搖頭。
津木真弓
她和工藤新一對視一眼,結合了小女孩剛剛的反應,打字道有時聽得到,有時聽不到
小女孩這次肯定地點頭。
津木真弓想了一下,再次打字道會說話嗎
小女孩垂眸,既沒點頭也沒搖頭,看上去有些傷心的樣子。
這幅樣子似乎已經無聲地訴說了一切。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覺得了解得差不多了。
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彆怕,你先好好睡一覺。”
阿笠博士拿著這孩子之前穿的衣服和白大褂出門,大概是去扔洗衣機裡洗衣服。
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又給孩子合力喂了兩口粥,又喝了點薑汁可樂,將小孩重新裹回被子裡。
津木真弓剛想起身,突然袖管被人拉住。
那本來閉了眼的小姑娘卻像是看得到她的動作似的,輕輕拉住了她的袖管,閉上的眼睛也睜了開來。
分明什麼都沒說,但那目光中瑟縮又帶點可憐的模樣讓津木真弓心一軟。
“睡吧,姐姐在這裡陪你。”
旁邊的工藤新一伸手比劃了個什麼動作,小女孩看了他一眼,什麼反應都沒有,閉上眼沉沉睡去。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也什麼都沒說。
小女孩閉上眼,呼吸均勻起來,聽上去像是睡著了。
工藤新一拍了拍津木真弓的肩膀,示意她跟他出門,她剛要站起身,小女孩又不安地動了動,握著她的袖管也攥緊了。
津木真弓趕忙不動了,壓低聲音問他“乾嘛有事在這裡說就行。”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倒也體貼地壓了聲音,“看上去,是精神性耳聾”
津木真弓點點頭,“狀況很像但具體的要等醫生診斷,最好去醫院做個ct再測一下自描曲線不過等找到了這孩子的家長再說。”
新出醫生來得也很快,等那孩子的白大褂和衣服洗完烘乾的時候,博士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新出醫生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看到陌生的高大男性,小女孩的恐懼之情溢於言表,揪著被子,怎麼也不肯從床角出來。
“奇怪剛剛看到小真和工藤,還有我,她反應沒那麼大啊”阿笠博士有些疑惑。
津木真弓想了想,“新出醫生把白大褂脫一下”
新出醫生愣了一下,雖然照著做了,但脫下白大褂後情況像是也沒好轉。
“這孩子智力還挺高。”工藤新一笑了一聲。
不是尋常換件衣服就不認人的普通孩子。
津木真弓拉著他往後走,“你少說兩句。”
工藤新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上去倒是不為這孩子的健康狀況擔心,而是開口。
“她不是很相信你嗎你拿著聽診器去試試”
“津木同學”新出醫生疑惑。
“我倒是可以試試,但是我覺得”
她拿著聽診器坐上床,想靠近角落裡的孩子,但那孩子還是如出一轍地害怕,剛剛對她的依賴頃刻間蕩然無存。
“所以,她害怕的是聽診器”
交叉比對下來,津木真弓猶豫道。
新出醫生想了想,將所有工具收了起來,坐到床邊,“那先不用工具了。”
沒有了聽診器和其他醫療器具,小女孩果然不再那麼害怕,老老實實地接受了看診。
新出醫生又針對之前提到的耳聾做了幾個小測試,最後在病曆上記了兩筆,看向他們。
“家屬和我出來一下”
這是要避開孩子和他們訴說病情津木真弓剛想起身,又被拉住了。
小女孩看上去像是一刻都不想離開她。
但工藤新一彎下身,笑眯眯地看向她“乖,讓博士爺爺陪你。”
說著,他撥開了小女孩的手,拉著津木真弓走了出去。
“喂你彆對小孩子那麼粗暴啊”走出門,津木真弓就斥責了他。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新出醫生,“先聽聽醫生怎麼說”
新出醫生扶了扶眼鏡,歎了口氣“這孩子心理防線很高,問不出什麼來,但從軀體表現來看,應該是尋常的咽炎,沒有發燒的症狀有點奇怪,但不算嚴重,我開點藥,吃兩天就好了。”
津木真弓追問道“那這孩子的耳聾”
“確實是精神性的可能性比較大,她像是偶爾能聽見幾句,能對聲音作出些反應,聽覺範圍也不小按理來說這個症狀,不至於完全無法說話才對。”
多數無法說話的孩子都是由於耳聾導致,所以很多情況下,“聾啞”是合在一起的症狀。
但這孩子看上去並不是完全的“聾”,應該能開口說兩句。
津木真弓也明白這個道理,也有些疑惑“而且我聽這孩子咳嗽的時候,聲帶也沒問題。大多數生理性的啞病是因為聲帶受損,咳嗽的聲音和普通人多少有點區彆。”
“心率方麵這孩子懼怕聽診器,我沒法準確判斷,但看上去沒有先天性心臟疾病的症狀,嘴唇和指甲顏色都很正常。”新出醫生補充道,“聽你們的說法,這孩子是暈倒在路上被你們撿回來的,很可能是遭受了巨大的變故,才導致一些生理上的反饋。”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理沒有成年人堅強,更何況連成年人在遭逢變故的時候,都有可能產生一些精神性的軀體症狀。
“本來應該給孩子驗個血”津木真弓猶豫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但她連聽診器都怕成這樣,我猜驗血器也不會得到什麼正向反饋。”
彆到時候反倒更刺激了她,得不償失。
新出醫生笑著安慰她,“雖然心理上有些應激反應,但至少身體還算健康。給她吃兩天藥,說不準會恢複一些,期間想辦法尋找一下她的父母家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津木真弓點頭,等新出醫生開完藥單後,和工藤新一兩人一起,將對方送出了阿笠博士的家。
關上房門,她抱著手臂看向工藤新一,語調中有些質問。
“喂,你不會在懷疑一個看上去隻有六七歲的孩子吧”
之前工藤新一的動作對孩子來說有些冒犯,雖說他平日裡看上去就直來直往的樣子,卻不至於情商低成這樣。
但剛剛他硬是把她從小女孩床邊拉了出來明明博士作為“家屬”和他一起出來聽病情也是一樣的。
“這孩子的演技不錯,軀體上的害怕和躲閃演得很好,但目光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