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幻夢。
美好的就像是太陽底下絢麗彩色的泡沫,輕輕一觸碰,就會破滅消失。不敢觸摸,不敢嘗試,但即便如此太陽底下的泡沫依舊會融化在溫暖的陽光下,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林茶茶閉上了眼睛,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知道是什麼才是正確的,或者說她明明知道不應該這樣,不應該沉溺其中,卻無法控製地沉溺在這一場美夢中。
如果可以,希望夢永遠不要醒。
如果真有神靈,請將他們還給我。
林茶茶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抱緊了自己,眼角濕潤,眼淚打濕了衣襟。
窗外的月光淒清冰冷,灑落在床鋪上。
一夜過去。
林茶茶的意識逐漸回歸,她聽到了一陣風聲,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她的眼皮上,等等風聲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在一片山野外,四周滿是青翠的森林,以及大片草地。
這是,哪裡
她從雨師的幻夢中脫離了嗎
不等林茶茶仔細思索這些問題,“吼”一聲野獸的吼叫聲傳來,她抬頭看去,隻見前方一頭巨大的獅虎獸朝著她猙獰咆哮衝來。
等等
林茶茶看著那頭獅頭獸頓時愣住,這頭獅虎獸看上去是不是有些眼熟
這一幕是不是也似曾相識
好像曾經發生過
容不得她想那麼多,林茶茶看著前方那頭咆哮著朝她衝過來的金丹期戰力的獅虎獸,麵色巨變,二話不說轉身就想跑。
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一道銀白凜然的劍光閃過。
一劍斬斷了那頭攻擊林茶茶的獅虎獸的脖子,“轟”一聲,那頭巨大的獅虎獸倒地,鮮血飛濺而出灑落四周草地上。
“呼”
突然出現擋在林茶茶前麵的林歲陽長鬆了口氣,手上的斬月劍還在往下滴落鮮血,他轉過身
對著身後神色怔愣的林茶茶,笑著說道“還好趕上了,真是,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讓我嚇一跳”
林茶茶目光怔怔地看著他,看著突然出現,從天而降,像個英雄一樣擋在她麵前,保護她的林歲陽,忍不住心下一陣翻湧,所有的情緒才此刻彙聚成洪水浪濤,衝垮了她的防線,她的理智,她給自己建造的豎起的高高的堡壘aheiahei
她控製不住,也不想控製地,對著前方林歲陽失聲叫道爹”
“爹”
叫著叫著,她忽然淚流滿麵,忍不住哭泣出聲,她想這樣叫他很久了,她知道不應該
不應該這樣自私。
現在的林歲陽,還不是他,不是她的父親。
他還太年輕,還沒有準備。
但是此刻的林茶茶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自私一次。
伸手捂住臉無聲落淚的林茶茶,沒有注意到前方林歲陽在聽見她這聲“爹”之後,眼眸瞬間睜大,滿臉驚慌無措的模樣,隨後他語氣慌亂,手忙腳亂地安慰她,“哎你,你這孩子,哭什麼”
“叫爹,就叫爹,爹又不會”
“抱歉,我剛才太害怕了,所以有些口不擇言。”林茶茶伸手用力狠狠揉了下眼睛,抬起頭眼睛紅紅地看著他,“你救了我,兩次,救命之恩如同父母,彆誤會,沒其他意思。”
她聲音還帶著哭腔,倔強地說道“我哭,是因為我太害怕了,命懸一線,得救後喜極而泣,情不自禁當場認爹。”
“”林歲陽。
他默默地將口中原本的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看著麵前眼睛通紅死鴨子嘴硬的林茶茶沒好氣說道“難不成你管每個救了你的人都喊爹”
“怎麼,不行嗎”林茶茶反問道。
“”林歲陽。
半晌之後,林歲陽咬牙切齒說道“行,你可真是太行了”
他差點沒被她氣死
但是在看著麵前林茶茶眼睛通紅一副想哭硬生生忍住故作堅強和倔強的模樣,林歲陽又忍不住心軟了,“真是的,他到底在做什麼”
林歲陽在心下暗罵了一句,然後對著麵前林茶茶放軟了語氣,“不過是區區一頭獅虎獸罷了,我已經替你斬殺了它,隻要你勤加修煉,以你的天資不出十年,你就能獨自斬殺它。”
“”林茶茶。
不愧是我爹,親爹,這安慰的話不如不說
十年
不,最多三年,三年我就要金丹
不能再慢了
林茶茶在心下冷酷地想著,三年金丹,十年元嬰,我就是修真界最靚的那個仔什麼仙宮少主,魔門尊主,妖族聖者,通通都給趴下
“這種話不用你說。”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然後抬起頭一臉倨傲地看著他,“我當然知道”
林歲陽見她又打起了精神,心下鬆了口氣,萬幸他是真的不會哄孩子,還好茶茶是個堅強的孩子。但她堅強
的又讓他有些心疼,這孩子,真是招人疼,唉
在短暫的情緒失控之後,林茶茶很快地冷靜了下來,她目光環顧四周,看著這片熟悉的草地和四周熟悉的森林,以及躺在地上被林歲陽一劍斬殺的獅虎獸,這一切都讓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恐怕我們回到了最初一切剛開始的時候。”林茶茶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剛進入幻夢的時候。”
救下了本該戰死的大祭司、少祭司,幫助雨師成功擊退了來襲的魔族女帝和其麾下大軍,保護了風雨城,打出了最完美的通關結局。結果他們並沒有成功脫離幻夢,反而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一切的始點。
這個結果,誰都沒想到。
無論是林茶茶還是林歲陽,都沒有料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兩人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
“不就是再來一次。”林歲陽安慰身旁沉默不語的林茶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上次的經驗,這回一定會更加順利的沒事,我會陪著你。”
林茶茶抬眸看著他,小聲嘀咕道“這怕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什麼”林歲陽沒聽清問道。
“沒什麼。”林茶茶轉移話題說道,“又一個循環,新的開始嗎看來我們得去風雨城找個人,問清楚”
“誰”林歲陽問道。
“柳易”
林茶茶說出這個名字,“恐怕從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柳易確實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很大我們果然不應該忽視他的一個在幻夢裡多出來的人物,怎麼可能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該死”
她神色懊惱說道,“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不該抱有僥幸心理”
因為有林歲陽在身旁,所以她飄了嗎
林茶茶自我反省說道,如果是從前的她,絕不會放置柳易不管的。
“彆急。”
林歲陽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安慰地揉了揉她柔軟的發旋,“現在意識到也不遲,走吧。”
“我們去風雨城。”
林茶茶抬起頭看著他,重重應道“嗯”
“走吧”
“走”
兩人遂一道前往風雨城。
在前往風雨城的路上。
林茶茶假裝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當你發現你沒脫離幻夢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快嚇死了。”林歲陽一副心有餘悸地模樣,“我怕我再晚一步,你就要遭了那孽畜的毒手,果然還是應該多給你準備一些防身的法寶武器嗎”
林茶茶沉默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問道“嗯,這樣啊,那你有沒有感到驚喜什麼的”
“驚喜你快成為了那孽畜的口糧嗎這是驚嚇,不是驚喜”林歲陽一臉嚴肅說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林茶茶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你怎麼老提這個,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
不提這個我們還是好朋友
林歲陽低頭看著她,眼眸中含著笑意,“那你想問什麼直接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問什麼。”
“”
林茶茶低頭沉默了許久,然後才惱羞成怒說道“你是故意的吧非要我說出來,啊啊啊啊氣死了你就不能有點默契,老實回答,分開的時候你有沒有舍不得要知道,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再沒有下次了,沒有以後了”
林歲陽聽後歎了口氣,他伸手揉了揉身旁惱羞成怒的少女的頭發,“分離,自然是令人難過的,但是茶茶啊,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不能儘如人意,你要學會接受。”
“分離也是嗎”林茶茶聲音悶悶說道。
“是的。”林歲陽說道,“如果可以,真希望你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單純快樂,幸福美滿,但這個世界太殘酷
“抱歉,是我無能,是我的錯。”
“不。”林茶茶搖了搖頭,“不是你們的錯,誰也沒錯,如果真有錯,錯的也是這個世界”
林歲陽聞言啞然,真是個溫柔的孩子啊。
真是可惜啊
隨後,二人一路無言前往風雨城。
風雨城。
林茶茶和林歲陽遠遠地就看見了前方那座風雨城,還是和上回所見的時候一樣,他們走了過去,向守衛打探情況。
“四處遊曆的煉氣士不久前魔將蠻骨前來叫城,雖然被大祭司所斬殺,但大祭司也因此受了重傷,如今城中戒嚴,你們小心些彆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守衛簡單地詢問了一下他們的來曆便放他們入城了。
林茶茶和林歲陽順利進城,“看來開場情況和上回一樣,大祭司剛斬殺了魔將蠻骨,如今身受重傷,風雨城戒嚴。”
按照風雨城真正的曆史,大祭司應該是死在了和魔將蠻骨的這一戰中,以命換命拉著魔將蠻骨同歸於儘。這裡他活了下來,根據上周目得到的情報,是柳易救了他。
“兩次開場都是柳易救下大祭司,果然很奇怪”林茶茶說道。
“確實,柳易有問題。”這時候連林歲陽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就好像是
他皺了皺眉,沒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
“走”
林茶茶說道,“我們找柳易去”
上一回,他們進城之後選擇的是去見少祭司,給重傷的大祭司獻丹藥,從而得知了柳易的存在。
這回他們直奔武館,尋找柳易。
通往武館的這條路,林茶茶和林歲陽走了很多遍已經很熟悉了,兩人很快地就看見了前方那座眼熟的武館,更眼熟的是站在武館前的人。
一襲長袍神色平靜的柳易靜候在那裡,仿佛就是在等著他們前來。
林茶茶和林歲陽見狀頓時愣了一下。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走了上去。
“柳祖師。”
林茶茶來到柳易麵前,她注意到原本這個時候武館內應該人聲鼎沸,此時正是武館的學徒練劍的時候,上個周目他們來武館的時候,武館內有不少學徒,但此刻卻是空無一人。
發現這點之後,原本到嘴邊的話林茶茶又咽了回去,她轉而說道“怎麼不見武館內的學徒們”
“我讓他們回去了。”柳易看著她語氣平靜說道,“這也方便我們談話。”
聞言,林茶茶瞬間明白,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特意在此等著他們。
“那多不好意思,耽誤了這些學徒們的修煉。”林茶茶嘴上這麼說,但是對著麵前柳易卻是毫不客氣直接問道“那我也就不兜圈子,直接問了,柳祖師,你循環重來了多少次”
聞言,柳易漆黑深邃的眼眸看著她,嘴角向上微微揚起,“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大膽,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七次。”
柳易說道,“我記得很清楚,一萬三千四百六十七次。”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字數。
聞言,林茶茶頓時愣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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