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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環彥總摸總裁辦公室,辦公室主人鬱星禾坐在沙發上,雙腿並攏,雙手乖巧地搭在大腿上,像個等著被老師安排的幼兒園小孩兒。
而總裁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略有些發福,但不難看出年輕時的樣貌英俊,現在也更有一番成熟的風味。
這張臉現在正冷得像被埋在北極土裡凍了一萬年,眉眼下壓,不怒自威。如果不是胸口皺皺巴巴的領帶襯衫,他看起來八成能止小兒夜啼。
什麼是霸總這才是霸總。鬱星禾眼眶有點紅,盯著他爸使勁看,仿佛能用眼睛吸取霸總屬性武裝一下自己。
鬱關山先生被兒子盯的渾身彆扭,整理了一下衣服前襟,皺眉。
“你吃錯什麼藥了”
剛剛看到他,這小子那叫一個乳燕投林倦鳥歸巢,直接撲上來就抱,嗚嗚咽咽的把他嚇了一跳,以為兒子被鬼上身了。
鬱星禾要是知道他爸的心思,想必會露出心虛的表情,但他現在還沉浸在見到自己親爹的喜悅裡,雖然被他爹拒絕了擁抱,但聲音還是有點啞,問。
“爸你怎麼在這兒”
他不太確定,眼前這個是他上輩子的爸穿過來了,還是原主不僅和他長著一張臉,連爹媽都長得一模一樣。
他爸冷哼一聲“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
“我來巡查下屬公司工作。”
“爸”鬱星禾試探“天王蓋地虎”
鬱關山
“你是二百五我來不是陪你對對子玩遊戲的鬱星禾,端正你的態度”
鬱星禾這個爹不認也罷。
看著鬱關山,他扁了扁嘴。
上輩子的時候,鬱星禾聽媽媽說過,他爸早年嘗試過經商,但也不知道是沒那根筋還是人比較倒黴,和他一起進場的人都賺的盆滿缽滿,隻有他爸,出走三年歸來仍是窮帥哥。
後來夫妻兩人結婚,有了小鬱星禾,他爸也就收了心,回歸學校,做了半輩子鹹魚美術老師,一到期末就被身為語文老師的他媽占課。
鬱星禾忽然想起,裡的鬱家也才富了兩代,意思不就是鬱家的產業都是原主爸白手起家打下來的江山嗎
看著眼前熟悉的陌生人,鬱星禾有些惆悵,心裡默默道爸,我也算是看過你當億萬富翁的樣子了
雖然沒試探到想要的消息,但鬱星禾也沒什麼失望的情緒,不知道是因為原主身體的影響,還是這張和他爸一模一樣的臉,鬱星禾現在隻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暖意,原本已經褪了紅的眼眶又有些濕。
鬱關山察覺自家敗家子情緒不太對,擰眉。
“你小子做什麼虧心事兒了怎麼今天在這兒跟我擰巴。”
鬱星禾深吸一口氣,繃住聲音跟一旁的桑取容說“你先回會議室等一會兒,我跟鬱總說兩句話。”
桑取容垂眸說好。
鬱關山皺眉看著輪椅少年聽話地出門,還記得把大門給他們帶上,落鎖的聲音響起後,他冷聲說“這就是你花一個億的項目買回來的人”
鬱星禾乾笑“什麼買不買的現在法製社會了爸,彆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鬱關山麵色不虞“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見鬱星禾麵色尷尬,鬱關山怒氣上湧“我也不知道你這個敗家子是怎麼想的”
鬱星禾抿抿唇“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哈”鬱關山眉頭倒豎,以為這個敗家子在堵自己話,抬手就要拍桌子,卻被鬱星禾一句話說得僵在半空。
鬱星禾說“爸,我好像失憶了”
今天見到他爸之後,鬱星禾左思右想,還是不敢在原主爹媽麵前飆演技,這可是原主最親的兩個人,保不準哪天自己被掀了馬甲,東窗事發釀成大禍。大腦飛速轉動,鬱星禾決定使用狗血名技能失憶。
鬱關山把手放下來,眉頭略皺,半信半疑“怎麼失憶的”
鬱星禾想了想,祭出萬金油回答“磕了一下腦袋。”
下一秒他就聽見他爸冷笑一聲,震聲道“你到現在還要包庇你那小情人”
“鬱星禾你彆想在你爹麵前耍小心思,老趙都告訴我了,個沒用的東西,人家去璋山彆院的第一天就給你扇了一巴掌”
原主這爹不僅跟鬱星禾親爹長得像,就連生起氣來都是如出一轍,瞪眼乾嚎拍大腿,除了眼前這個爹穿著講究一點以外,沒什麼差彆。
鬱星禾怕桑取容因為這事兒被留下不好的印象,連忙道“不是,爸,不是小桑的問題,您可彆對他”
鬱關山一邊眉毛挑起,另一邊壓下,表情嘲諷地看著自己親兒子。
“包庇呢還以為我會護著你”這位中年真霸總嗤了一聲,“我和你媽連夜在家開了瓶香檳,慶祝你終於有人治了。”
真是親爹啊。鬱星禾鬆口氣後抽了抽嘴角。
然而鬱關山話鋒一轉,訓道“但是鬱星禾,你是不是有點越界了把小情人往公司帶整個環彥都跟著你丟人”
鬱關山說著,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疲憊和歎息,因怒火而緊皺的眉頭邊,是眼角縱橫的紋路溝壑,那溝壑仿佛更深了,深到再也撫不平。
鬱星禾咬了咬下唇,心頭一酸。
上輩子的他爸跟眼前這個爹同樣年紀,卻比他看起來年輕很多很多。
以前鄰居親朋都說,鬱星禾這個小孩生下來真是報恩的,彆人都在叛逆期的時候,鬱星禾陽光開朗,雖然成績差點,但早早就定了要走藝考的路,直到他嗝屁那天都沒跟父母起過很大的衝突。
“算了。”鬱關山重重歎了口氣,“懶得罵你,反正你也聽不進去,說多了你又要跟你媽鬨老子真是倒黴攤上你這麼個”
鬱星禾垂著眼睛,油鹽不進反正罵的是原主,跟他陽光開朗大男孩鬱星禾有什麼關係。
鬱關山瞥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不忍心,屁股一沉又坐下來,語氣不太好地問“說吧,你剛剛跟我說你怎麼了”
鬱星禾訥訥“我失憶了。”
他爸扯扯嘴角“失憶了還記得我是你爸”那表情顯然是不信,但還是問,“那你還記得你媽叫什麼不”
鬱星禾沒敢說。鬱關山顯然已經對這個廢物兒子失去希望了,他怕自己被這個陌生爹送進研究院。
“要是我說錯了,您彆把我送去解剖。”他提要求。
鬱關山懵了下“解什麼剖”
搖搖頭沒做解釋,鬱星禾猶豫兩秒,還是說“我媽江意緹。”他的母親大人,一位名字溫婉但性格暴躁的語文老師。
鬱關山就像在談判桌上一樣不動聲色,沉聲道“繼續。那你說說,你小學時候考的最好的成績是哪科”
鬱星禾稍加思索,蒙不出原主的,乾脆就按自己的來“美術吧”
不是他吹牛,他從小就展現出一點美術天賦,畫的形不怎麼樣,但據他爸說,構圖色彩都十分漂亮。
鬱關山又問“初中考最差的是哪科”
“數學。”
“幾分”
“7分。”
他說完後,鬱關山沉默。
鬱星禾試探“怎麼了爸”
鬱關山嗬嗬兩聲“當時你騙我說你考17。”
鬱星禾愣了愣,再仔細一想,好像確有此事,眼睛緩緩睜大。
怎麼回事兒原主的經曆和他恰好一樣平行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對設定的自動補充
“你這腦子不是好好的”鬱關山歎口氣起身,不想跟這個兒子多呆,語氣冷淡,“以後少拿這種事騙我,你爸我忙得很”
他說著,突然卡了個殼,腳步連帶著也停下,下意識回頭。
鬱星禾起身回頭看他,表情絲毫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耷拉著眉眼說“我騙你這乾什麼啊”
鬱關山微微擰眉“今天沒炸”
“炸什麼啊”鬱星禾懵道,又隱約聽見他爸嘀咕了些什麼“確實腦子被打了”之類的話。
鬱星禾沒在意,一心說自己的事兒“我真失憶了爸,有事兒想問您一下。”
“李秘書,就李正真。是您那邊招來的人”
鬱關山點頭“是,怎麼,他有小動作了”
鬱星禾咧嘴笑“您真是商業滴神。”
“什麼亂七八糟的。嘴裡能不能說點正常話”鬱關山皺眉,“李正真乾什麼了”
鬱星禾笑容一僵。
他忘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問桑取容來著。
在他爸耐心耗儘之前,鬱星禾說“我最近發現了一些苗頭,想仔細查一下,畢竟人是您招來的,還是得問問您的意見。”
鬱關山皺著的眉頭忽然鬆了,眼神複雜,漸漸又透出些許欣慰。
“你”他張了張嘴,好幾秒沒有出聲,似乎對誇獎兒子這件事十分生疏,好一會兒憋出來一句,“你小子現在還知道查一查了他們說的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說什麼”鬱星禾好奇,莫非自己在外麵已經被誇了
鬱關山回憶“袁家那個小子,說你長了個什麼腦子。”
鬱星禾
說的怕不是戀愛腦吧。
鬱關山不關心這些,擺擺手“不然我願意往環彥跑找氣受”
鬱星禾嘿嘿傻笑。
“爸你著急走”他問。
鬱關山上下打量他“乾什麼”
“等下哈。”鬱星禾低頭發了個消息,說,“給你介紹個青年才俊。”
鬱關山不信自己這個兒子能認識什麼夠格的“青年才俊”,但鬼使神差地,他又繞回來坐到椅子上。
看著兒子打開門往外探頭,鬱關山目光漸漸凝重。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要留下這是這麼多年來,他和兒子為數不多的和諧的時候。
鬱星禾小的時候,他和老婆忙於創業,忽視了孩子,等到事業初具規模,鬱關山和老婆回頭想跟孩子親昵的時候,鬱星禾已經長成現在的樣子了。
鬱關山嘴笨,江意緹性子急,鬱星禾十歲到二十一歲,夫妻倆很少能和兒子心平氣和地談話。
經年累月的裂痕不是一次和諧就能彌補的,鬱關山此刻心裡依舊懷疑鬱星禾是不是有什麼所求,但他硬不下心離開,隻能無聲歎了口氣。
“快來快來。”鬱星禾探頭招手,像個笑容甜美的熱情門迎。
這還是兒子第一次向自己介紹他的朋友鬱關山正了正領帶,坐直了些。
然後他就看到門口進來一個眼熟的、坐著輪椅的年輕人。
桑取容先看到鬱星禾,乖巧地叫了一聲“學長”,緊接著目光投向室內,看到鬱關山的時候愣了一下,明顯緊張。
“就是他”鬱關山皺眉,“鬱星禾我的耐心很有限。”
說完以後鬱關山立刻就有些後悔,一直以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在兒子聽來簡直跟句句踩雷也沒什麼區彆,鬱星禾每每一聽就炸,炸完鬱關山也生氣,因而從來沒能成功改過這個壞習慣。
但這次鬱星禾沒有和以前一樣變臉色,他渾不在意地聳肩“等著真香吧您。”
鬱關山還在琢磨這“真香”又是什麼新詞彙,並記在心裡的時候,鬱星禾介紹。
“這位,桑取容我培養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