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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星禾大半夜叮叮咣咣地起床,驚醒了淺眠的江老師。
星禾,這麼大晚上的,去哪兒江老師站在門口,神情擔憂,還單手按著後麵想要冒出來的鬱關山。
“小桑家出了點事。”鬱星禾草草說,“我去接他。”“爸媽,你們睡吧。”鬱星禾笑了笑。“新年快樂。”
看見兒子匆忙推門離開的背影,鬱關山喊了一嗓子“這個點兒了,你開車不安全,讓小趙送你去
鬱星禾心想,豈止不安全。原主有駕照沒錯,可他實打實沒碰過車。
小趙管家來的很快,鬱星禾上了車,讓父母快回屋睡覺,彆擔心他。
可做父母的哪兒能不多想。
家裡的車駛遠了,江女士微微皺眉“老鬱,我總覺得不安心。”她說,“你明天打聽一下,小桑家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鬱關山到底是個放養的爹,點頭答應下來以後,就推著老婆進屋。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咱們啊,能跟兒子一起吃頓年夜飯已經很好了,再多的全屏他樂意就成。”鬱關山勸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打聽,啊。”
鬱家老宅離桑家不遠,車子飛馳在年初一淩晨空無一人的路上,後座鬱星禾又給桑取容播了好幾個電話,無人接聽的忙音一錘一錘砸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袁蔚大約也是幾個電話沒打進來,給他發消息,說消防已經來了,讓他路上注意安全。鬱星禾心亂,不知道該回複什麼,打了一個“嗯”在對話框裡,卻遲遲沒有發出去。他向後靠在座椅上,抬手遮住眼睛。
“小趙,再快一點。”他輕聲說。
活了二十一年,鬱星禾從來沒有這麼緊張的時候,就連高考的時候都沒有反正知道那個數學
也寫不出來大題的第二問。
鬱星禾閉著眼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心臟恢複正常的跳動頻率。桑取容
少年是十幾個小時前,他親自送出璋山彆院的,鬱星禾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跟他約一個再見麵的時間。
他沒問桑取容,什麼時候回璋山彆院,什麼時候我去接你。他忘了。
心口驟然湧上海浪鋪襲一般的酸,情緒退潮後,似乎連帶著也卷走了很多閃著
光的貝殼,隻剩空落落一片荒灘。
“還有多久到”他問小趙管家。
“大概3分鐘。”小趙管家說,大少爺得先聯係人開一下大門。
鬱星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給袁蔚發消息。他打字的手都在顫抖,半天沒有打對一句話。突然,輸入界麵一閃,被撥過來的一通電話取代。
桑取容
鬱星禾睜大眼睛,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呆了足足兩秒,才手忙腳亂地接通電話。
喂小桑
少年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星禾哥。”
鬱星禾連忙問“你沒事吧袁蔚說你家著火了你出來了沒傷著哪兒了嗎”“我在路上,馬上就到了,你等我一下”
跟桑取容說兩句話的功夫,車子已經開到這片彆墅區的大門口,意外的是,保安並沒有攔人,係統掃了車牌後竟然直接開閘放人了。
鬱星禾沒有心思多想,隻當是袁蔚辦事兒細心,早都給他打點好了。一進大門,遠處衝天的赤紅光芒便徹底衝入了鬱星禾視線裡,半邊天色都被映亮。
“小桑,你在哪兒”鬱星禾問,“我們的車能開進去嗎”
“正門都是消防車,星禾哥從第一個岔路左轉,在後門停車吧。”桑取容輕聲說,語氣和往常一樣,想來是沒受什麼傷。
“我在後院外麵。”
小趙管家很快把車停在離房子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對鬱星禾說“大少爺,前麵火場危險,車不能去了,我陪大少爺過去接人吧。
鬱星禾卻沒有聽到他的話,早已經一甩車門往最亮的那一處狂奔。
遠遠的,鬱星禾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他麵對著火場坐著,身形被火光勾勒,又填進深邃的陰影。
他就坐在院外,火已經蔓延到後院花園的爬藤架上,火勢離他隻有十幾米,猖狂地跳動著,一次次向少年伸出觸手般的火舌,想將他也吞吃入腹。
“桑取容”
鬱星禾大喊,“回來”
桑取容恍然回頭。
他的星禾哥今晚出門匆忙,身上的羽絨服都卷了衣擺,頭發亂蓬蓬的,臉頰通紅,不知是被
凍的,還是被火光染的色澤。
桑取容輕輕笑了笑。
鬱星禾三步並作兩步跑近。他太久不運動了,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怎麼運動過,此刻雙手支在膝蓋上,喘得像下一秒就要撅過去了。
但鬱星禾心裡還有一股信念撅過去之前,他也得狠狠罵兩句桑取容不要命了離火場這麼近
鬱星禾氣兒還沒喘勻,抬頭,忽然發現這個位置似乎也並不怎麼近。不僅不近,和火場中間,還隔了個十米長的觀賞魚池。
鬱星禾
底氣和氣都沒了。
桑取容抬手輕拍他的背,幫他把氣喘勻,問“星禾哥怎麼來了”
鬱星禾瞥他一眼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桑取容失笑“這才兩分鐘不到。”他說,而且是星禾哥在電話裡先問我的。
鬱星禾橫他“你哥我有超能力。”
桑取容彎彎眼睛,捧場地“哇”了一聲。
鬱星禾想了一下,還是問“你家人怎麼樣”
“問他們做什麼。”桑取容眨了眨眼,還是說,應該已經被救護車從前門拉走了吧。鬱星禾本來也隻是出於人道主義隨口一問,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我房間在一樓,離後門近,發現火勢的時候就出來了。”桑取容輕笑。
“那你怎麼不接我電話”鬱星禾問。照小桑同學這麼說,那他至少都已經在外麵安安全全待了十分鐘了。
桑取容想了一下,垂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