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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一愣,隨即推開謝蘅的手,嚴嚴實實掖好她的被角,裹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粽子,末了才擱下一句“好好養傷。”
謝蘅尤不死心地望著他,一雙眼睛眨啊眨,蕭徹愣是瞧出了幾分委屈。
不是沒有女子向他投懷送抱,上至王公貴女,下至歌姬舞女,可麵對沈昭,他毫無辦法。
“我沒有不願與你再一起。”他歎了一口氣,低低說道,“還有彆去招惹太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險。”
“他真要殺你,你又當如何”
蕭徹的冷靜的聲音中泄露出幾分薄怒,他氣的不是沈昭,而是太子。
如此德行,何配居太子之位
“可惜他沒能一劍刺死我。”
出乎蕭徹意料的,沈昭眉眼一凜,開了口,上挑的眉眼細看有汪鐸的影子,比閨閣女子多了分英氣。
“太子德不配位。”謝蘅的聲音輕得就像春日柳絮,卻擲地有聲,“當匡之以利社稷。”
“誰居之”
“賢者居之。”
謝蘅注視著蕭徹的眼睛,重音放在了“賢者”二字上。
兩人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大約女子總是愛笑的,謝蘅輕輕一笑,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殆儘,隻留下心照不宣。
無論是她的想法還是汪鐸的想法,他都沒有拒絕的道理,若是前者
“小姐,陸湛要見您。”
平鶴氣喘籲籲地端著藥碗走到門前,還未踏進門,九皇子立在床邊,步子又收了回去。
“陸湛”謝蘅摸了摸額頭,果然沒看錯他,這樣好的機會,他如何肯棄之
“不許見。”蕭徹微笑著說道,語氣裡卻充滿了威脅,令人毛骨悚然,“沈昭,你說是不是”
“我”
謝蘅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口,此時的蕭徹讓她感覺危險,她甚至覺得她若是搖頭,他能殺了她。
“不見”
謝蘅無奈地閉上眼,翻了個身。
那股危險的感覺立時消失不見,蕭徹挑了挑眉“你不會怪我”
“不會不會。”
謝蘅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隻是有些困。”
“那就好。”蕭徹若有所思地笑了。
已至深秋,寒涼的秋風吹在陸湛的身上,他不覺冷,反倒覺得熱,一種從體內點燃起來的燥熱。
身旁的女子戴著幕離,隻能聞其聲,淡淡的香氣縈繞在她身邊,陸湛忍不住去嗅,女子卻躲開了。
“陸玉郎,到了。”
幕離下的顧行雲冷笑一聲,要怪就怪沈昭肖想太子,正好陸湛的出現給了她這個機會。
她也並未走遠,和侍女藏在遊廊後,手絹掩住了半張臉,靜靜等著陸湛踏入門檻。
好戲,就要開場了。
“小姐,這可是在督公府”侍女擔憂地說道,“會不會被發現”
顧行雲臉色一冷“發現了又怎樣太子大勝歸朝,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太子妃。”
“至於沈昭,我也能理解她。”她用著勝利者的口吻說道,“跟一個太監不清不楚,怕是如饑似渴得厲害,太子英俊神武,她哪裡還忍得了。”
“罷了,讓汪鐸看看,她就是一個人儘可夫的蕩婦。”顧行雲轉身對著侍女教訓道,“汪鐸說不定還會感激我。”
“小姐”
“彆說了。”顧行雲越發不耐煩,“我自己心裡明白,你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侍女漲紅了臉,手指著汀閣方向,急得跺腳“是公主公主和陸湛走了。”
“什麼”
顧行雲回頭,一角寶藍色的衣裙,飛快地閃入青石閣山後消失不見,確實是安樂的裙子。
“小姐,我們快去看看。”侍女急了。
顧行雲額上滲出了密汗,緊張地絞著手絹,有些不知所措“對,去,我們快去。”
“是啊,小姐。”侍女一邊往遊廊外走,一邊焦急道,“要是公主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才好。”
要是公主出了什麼事
她還能那般高高在上麼
顧行雲腦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嘴角揚起笑意,一把拉住侍女,不容置否地吩咐“你把汀閣的侍衛叫來,就說公主不見了。”
那邊,安樂甩開了陸湛的手“你準備讓阿雲找我我親自來,不為彆的,是想告訴你,以後彆來煩我了,省得你一天癡心妄想。”
她與鎮國公嫡次子正議婚事。
陸湛渾然不知似的,沒有放開她,手捏得更緊了。
“放肆”安樂生氣了,另一隻手拔出頭上的玉釵,劃上陸湛的臉,陸湛吃痛地鬆開了她。
她就不該一個人跟過來
陸湛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麵頰滲了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