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子上前把裝在錦盒裡的藥給了寧王妃,並不敢無禮地看向謝蘅,隻是微微低頭。
“你陪你蘅妹妹去走走吧。”寧王妃把藥給了玉露,笑著衝他倆說道。
“蘅妹妹,這邊請。”
他的聲音清澈如玉石相擊。
寧王妃笑語吟吟地看著謝蘅,謝蘅隻得跟著他遊隨園,與燕京的勳貴人家不同,隨園的花草生長得十分隨性,多了草木的野性之美。
“那是長庚花。”
寧世子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她的目光隻是微微一滯,他就會停下來向她介紹“隻在有霧的天氣盛開,詩人形容它的顏色就像晨昏始現的長庚星。”
“長庚多麼明亮的顏色。”謝蘅悵惘地一歎,“我卻看不到哪裡有光。”
寧世子怔住了,他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他未來的妻子,本應是盛極的容貌,可一條可怖的傷疤掩住了絕色。
“誰會喜歡我呢”謝蘅與他直視,“誰會喜歡一個醜陋的女子”
寧世子沒有說話。
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他曾經有過這種感受,所有人都笑他胖,即使是王府裡的婢女,也都喜歡他強健聰慧的二弟。
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所以才沉默無聲。
“你也是這樣覺得吧”
可謝蘅沒有給他沉默的機會。
寧世子摘下了一朵長庚花,遞給了她“現在,有了光。”
謝蘅接過他手裡的花,低下頭。
“父王對我提起你時,讚譽有加,而我則茫然無措,因為我根本不了解你。”他眼裡盛滿了溫柔,“現在我開始了解了。”
“或許我有一生的時間來了解,不知蘅妹妹可願意”
他等待著少女的回答。
然而,謝蘅嗅到了隱藏其中的異樣,她立即反問道“寧王我何德何能讓寧王讚譽有加”
因為她想不明白。
她未曾見過寧王,何來讚譽有加或許有許多人會因為她的地位誇讚她,可寧王分明不在此列。
寧世子沒有因為被無視而慍怒,反而溫聲解釋“父王入京前曾言令尊人品才華俱佳,你是他的女兒,想來父王愛屋及烏。”
她的父親怎麼可能
謝蘅的表情帶了幾分古怪,她的父親謝秋意少有才名,然而隻擅寫閨怨詩,因為相貌清俊的緣故,燕京的夫人們爭相追捧,至於人品更是一言難儘,正派的士人是看不上他的。
這樣的人,會受到寧王的推崇
她是不信的。
可她見寧世子的表情絲毫不似作偽,她隻得壓下疑惑,轉而向寧世子笑道“家父也經常提起戶北,在寧王治下政通人和,聽聞戶北風光壯美,不知可有幸聽世子講述”
“當然。”
寧世子微微一笑,拋卻兩人之間的婚事,在他看來,謝蘅是一個因為自卑顯得有些古怪的小妹妹,他當然不吝於向她介紹風姿遼闊的戶北,好讓她心胸不至於煩悶。
“你是說夏天的時候漠北隻進不出可是夏日大漠風光最是壯美,漠南能去嗎”
隻不過,她的問題明顯比普通少女多了很多,他皆耐心地一一解答。
聽著寧世子的話語,謝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從寧王的彆苑告彆王妃等人,回到淮園時,已是未時,她一進淮園,就匆匆奔向書房。
“郡主,您小心些。”
她掀著裙擺奔跑,直看得玉露的心口嘭嘭跳,勉力跟在後麵,深怕她撞上了岩石或是牆柱。
“筆和紙給我”
甫一進書房,謝蘅就對侍人說道。
侍人從未見她如此神色,急忙地拿來了上好的紙和筆“郡主可是要寫信奴婢來就好了。”
謝蘅搖搖頭。
手裡的炭筆迅速在紙上標點描畫,戶北有九城,地廣人稀,麵積當得上兩個州,而寧王一脈世代經營戶北,諾大的戶北稱得上是牢不可破,連朝廷也無法插手。
戶北的布防是個謎。
她皺著眉,努力回想和寧世子談話時的細節,借一斑以窺全豹,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的功夫才在紙上拚湊出了一張戶北的輿圖和軍隊的布防圖。
不過,還不夠細致。
如今還不是隆冬調兵的時候,寧王的軍隊並不安分呐,謝蘅放下筆,對著紙張吹了吹,不管寧王所求為何,這一張圖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了。
“你見過永安了嗎”
一個濃眉方臉的中年男子坐在主座上,玉帶黑袍,久經沙場曆練出的煞氣讓他的麵容看起來充滿威嚴。
“見過了,是個好孩子。”寧王妃低頭道,“與王爺說得不太一樣。”
“哦那是什麼樣”
寧王端起了茶,輕輕地吹了一口。
“說話溫溫柔柔,讓人心生好感,可惜容貌確實有暇。”
她的話還沒說話,寧王便打斷了她“婦人之見容貌有何用”
“伯淵性子太過仁善,也不若他弟弟機敏,得永安為妻也算了卻本王一樁心事。”
他抿了口茶“此次南下,一路流民,哀聲不絕,妙真大師算得沒錯,大爭之世即將來臨,戶北也該早做準備了。”
“永安要是不願呢”寧王妃忽然問道。
“由不得她。”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都在演戲是種什麼體驗
謝蘅謝邀,雖然忙碌但過得很充實
未婚妻每天都在演戲是種什麼體驗
寧世子為什麼會邀請我
微生羽舉報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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