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郡主是弑君還是造反,她都是郡主的奴婢,這一點永遠不會發生改變。
很快她便跟謝蘅向宮門走去,可是出宮門時卻遇到了一點麻煩。
“所有人不得進出宮門”
駐守在宮門的錦衣衛出示了天子的手諭“永安郡主,抱歉了。”
謝蘅沒有料到宮門竟然會關閉,一旦蕭涵的屍骨被人找到這並不需要多久,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玉露對她是很忠心,但並不意味著嚴刑拷打之下她依舊能保持這份忠心,所以她必須要走,並且帶上玉露一起走。
“憑什麼我是太後的侄女,是陛下的表妹,是享五郡供養的郡主,難道連出宮都不能嗎”
謝蘅走到錦衣衛的麵前,冷冷一笑“東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
東廠隨著汪鐸的卸任而沉寂,宣告著泰元帝時代的落幕,而今日,本該是羽林軍鎮守的重陽門居然換了錦衣衛來執掌。
隻有一個答案。
宮變。
如果她要發動一場宮變,第一件事就是封閉宮門,想到這兒,謝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恐怕太後已凶多吉少。
“這是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出宮門,自然也包含郡主在內,微臣恕難從命。”
錦衣衛沒有絲毫懼讓。
“讓她走。”
一個鴛鴦眼的錦衣衛在眾人簇擁中走過來,他經過謝蘅的時候,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寧王謀害太後,已被當場誅殺。”
謝蘅一驚,攥緊了潮濕的衣袖,她凝望著年輕錦衣衛的鴛鴦眼,認出他正是上次的淮園來“客”。
與上次相比,他異域的麵容滿是冷峻,混合著沾染在臉龐的血滴,有種驚人的魅力。
“如果想活下去,我勸你離開燕京,去你的封地。”
他停住了腳步。
“多謝公子。”
謝蘅深深地向他鞠躬,這本於理不合,可駐守重陽門的錦衣衛並不意外。
等雨停了,除了他們,燕城不會有一個活人,所有的血與罪惡都會隨這場雨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是宮人還是郡主。
“走”
接著謝蘅拉著玉露疾走出了重陽門。
“溫容,我的名字。”
在她即將踏出重陽門的那一刻,年輕的錦衣衛忽然對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謝蘅提起裙子回過頭“我記住了,來日必有重報。”
溫容望著雨水順著少女的發絲流淌在臉上,她的眼中潛藏著一絲她自己都尚未察覺的野性,他沒有忘記那個夜裡少女毫不猶豫地劃傷了自己的臉。
她左臉的傷疤或許彆人覺得難看,他卻覺得相配極了。
溫容握緊手中的繡春刀,向東閣而去。
淮園的馬車一直候在宮門之外,謝蘅匆匆上了車,催促著車夫趕快赴往淮園。
坐在馬車上,她閉目休憩,溫容放她離開,必是督公的授意,可蕭涵死在了她手下,若是督公知曉,怕也不能容她
她睜開眼,挑開車簾,望著大雨傾盆下的燕京,空無行人,燕京是不能待了,封地也不能去。
天下四十九州,試問哪州能容下不忠不義弑君之人
燕城,東閣。
微生羽與薑堰對弈。
“你欺騙了太後。”微生羽落下黑子,“她恐怕臨死之前才知道呈上彩瓷的人不是我,而是陛下。”
薑堰笑而不語,拈起白子,吃掉微生羽兩處黑子“太後是個聰明人,同時她也是一個女人。”
太後不是沒懷疑過他,可彩瓷一案是永安告知他的,母親對於孩子總是有一種天然的信任,再加上陛下推波助瀾,今日宮變不是意外。
當十四年前太後對新政黨徒舉起屠刀的那一刻,他們就在醞釀著一場複仇。
曆經十四年,臥薪嘗膽。
“成大事者,須得無情。”薑堰的聲音泛著冷意,“我很遺憾她忘了這句話,殺死她的不是彆人,是她自己。”
“該你了。”
薑堰凝視著微生羽,他一直看不透這個人,哪怕是現在。
“是啊,該我了。”
微生羽歎了口氣。
“大人,不好了”
忽然,一個千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駐守在東閣下的溫容眉頭一皺,他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燕王進京勤王”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有一個千戶跑了過來“淮南王進京勤王”
“齊王進京勤王”
“魯王進京勤王”
東閣之上,微生羽落下黑子,對白子進行夾擊,一舉切斷了白棋大龍。
“雨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呼,趕上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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