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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早餐吃了很難吃的紅豆飯後,麵前擺上了一大桌你最喜歡的食物,而你本人卻從肩到腳被綁了個徹底,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根本無法上前享用
請問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螃蟹的香味縈繞在周圍,鳶眼的黑色貓貓覺得自己都快被熏成螃蟹味了。
太宰曾經聽說某個怪談製造怨靈的方法就是將美味的食物擺到狗的麵前卻不讓它吃到,他現在感覺自己與那隻狗深深的共情了。
並且恨不得馬上變成怨靈暴打一頓麵前不停吵吵的短腿小橘貓。
然而這就到頭了嗎
天真的小黑貓顯然不知道一個人狗起來究竟能狗到什麼程度。
帶回他的監護人脫去了鬥篷,表情嚴肅的看著太宰:“我當初親手將你帶回了庇護所,就要對你的一切負責。阿治,把你掛起來並不隻是一個教訓,我希望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太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的情緒,語調懶洋洋的透露出一股無所謂:“我知道了,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在外麵惹事,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平鋪直敘,敷衍之極。真是毫無誠意的道歉。
鴞皺起眉:“不,你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在黑發幼崽露出厭煩的表情時,年少的監護人突然伸手撫上他額頭纏繞的繃帶。
“你當然可以在外麵惹事。”
“我說過,你是個好孩子,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但前提是不會影響到自身的安危。
這熟悉的話讓太宰愣住了,他下意識的咬住嘴唇,睜大眼睛瞪著麵前的人。那雙鳶色的眼睛裡是濃稠而黏膩的灰暗與惡意。
他受夠了。
待在庇護所的每一秒都無比惶恐。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光鮮亮麗的表麵,生怕拙劣的偽裝被戳破,露出流淌著肮臟黑暗的內裡。
他怎麼能獲得這樣的幸福呢
這不屬於他,這遲早要失去的。
一個聲音鬼魅般纏繞著他,挾裹著往日的陰影日日夜夜在他耳邊呢喃,要將他拖入亙久的黑暗中去。
每一張熟悉的臉上仿佛下一秒就會露出排斥的表情。
這懸在頭頂的刀刃為何遲遲不落
真的夠了。
所以痛快一點吧,我很怕疼的啊。
這一刻,黑色的小貓完全放棄了偽裝,毫不掩飾的展現出自己最不堪、最黑暗的一麵。
不要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了。
我不是小星星啊。
這才是我真正的樣子。一個多麼格格不入,讓人厭惡的壞孩子啊
放棄我吧,自以為是的湊上來有什麼意思呢
拯救一個絕望的人
可笑可笑至極
看到這麼不識好歹的家夥,是人都會覺得厭惡吧。
所以放棄我吧。
離我遠遠的。
讓我死在無人的角落好了
救救我。
我還不想就這樣離開。
金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幼童真正的樣子。那雙空無一物,看不見半點希望的鳶色眼眸
像在哭。
後來連哭泣都沒有了。
他還活著嗎或者正在一刻不停地墜落吧。
鴞的回答是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的對象不是遙遠時空中的另一個馬甲,而是麵前這個彷徨無助的孩子。
是相似的,但又完全不同。
太宰啊,就像是目前僅發現一隻的瀕危動物。四處奔走,尋找著不知是否存在的同類。
而當他費儘萬苦找到同類後,他又發現他是這同類中唯一的一隻異類。
他注定孤獨啊。
聰明的孩子總是孤獨的。
一片黑暗的宇宙中,每一顆星星都是不同的。
但它們都在發光。
少年依然堅定話語重響在幼童耳邊,像血液滴進絲絨紅地毯,帶著異樣的溫度:
“你是小星星。”
偽裝也好,真實也罷。
我都接受。
所以你儘管墜落吧,我不會讓你碎掉的。
這是鴞的回答。
太宰感受到了。
他猛的顫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人,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最終十分勉強的笑了一下。
“蠢貨,一直湊上來會被我拖進泥潭的”
這麼乾巴巴的威脅,簡直和撒嬌有什麼區彆
太可愛了吧
鴞於是道:“你大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拖動我。”
太宰撇撇嘴。
少年試圖把太宰過長的劉海綁成小揪揪,無奈手藝不太行,隻能尷尬地鬆手,找個話題轉移注意:“為什麼要衝上去讓犯人對著你開槍”
小黑貓露出一個不屑的笑:“以當時那個人的狀態,就算他用槍口頂住我的頭,都殺不掉我的。”
“”
老父親手癢癢,搓太宰小肥臉,把幼崽不屑的表情搓的變形:“你還挺得意啊,小混蛋”
“自以為把一切都算好了嗯”監護人開始喪心病狂的舉例子恐嚇幼崽:“萬一他的槍打歪了,子彈從頭頂擦過去,你就要剃掉一半的頭發了。到時候頭頂一半有頭發,一半沒頭發,怎麼樣,要不要嘗試一下這個新發型”
太宰:“”
世上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
小黑貓倒吸一口螃蟹味的涼氣,大眼睛裡湧現出了真實的恐懼。
然鵝掙紮是無用的,被吊在半空,哪怕他再如何掙紮也無法逃離。拿著剪刀的監護人如魔鬼般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