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衛眉眼微皺,他低頭借著月光看清了信封裡的紙上寫的字。
篇幅沒有太長,但晏衛盯著瞧了許久。
他反反複複將信上的字斟酌了好幾遍,才慢慢讀懂信上所寫的含義。
他沉默著將信放在了桌麵上,並沒有塞回原位,而是攤在了上麵,指尖微扣,一道道規律的敲擊
聲逐漸響了起來。
像是故意發出的聲響,擊打在每一個路過的人心頭上,微沉得如警告。
很快,房門就被推開了,月光像傾瀉了一般撒在地麵上,發著亮閃著光,人就站在門口未動,人影被月光拉得老長。
晏衛沒有抬頭,他甚至沒有看一眼,冷冷的語調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
“既然沒走,又何必躲躲藏藏”
“七哥,我真的是等你許久了,你終於來了。”這一聲稱呼飽含了太多心思。
沒錯,來人便是離家出走的晏子柔。
晏衛倏地抬眸,眼神銳利地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戳穿,仿佛不認識一般。
他道“等若不是我今日看到這封信,你就打算一輩子不出來”
晏子柔聽了這話,眼睛微微觸動,好像被人說中心裡的秘密一樣,難言之隱,任誰都會有。
她往前走了幾步,邁過門檻,步調沉重。
“一輩子倒不是那麼確定,但拖個一年半載,我還是沉得住氣的。”
晏衛微眨眼眸,晏子柔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初長成的妹妹,但如今她的眼神不再那般天真。
有故事的或許他真的沒有好好看過她。
“七哥,有些話,我藏在心裡很久了,憋著不說的感覺真的很難受,難受得每日都呼吸困難,尤其是這段日子。”
“逼婚啊,竟沒有一個人站在我身邊,問問我心裡究竟是作何感想”
“嗬,不,還有一人,說出來還真是可悲。”
晏子柔終究沒有說出那人,反而是晏衛目光一淩,清晰地捕捉到縮在門外微動的身影。
身影動了動,又很快歸於平靜。
晏衛將目光收回,他凝神片刻,瞧著情緒幾乎是失控的晏子柔,“沒有人能逼你,不嫁便不嫁。”
“七哥一句話,說的倒是輕巧。”
“王爺那裡,我會去跟他說明,既是不肯嫁,那就另尋他人,堂堂郡主,何怕沒有人敢娶”
“他人七哥”晏子柔一聲重呼,“不是沒有人敢娶,而是我想嫁的人不敢娶。”
她這一聲說出口,長久的沉默隨之而來。
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嚴肅的,而晏衛本就冷冷的臉頰更顯幾分無情。
他喉結微動,打破了寂靜。
“
七哥這人你是知道的,脾氣不是那麼好,但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七哥隻能是七哥。”
晏子柔笑了,她嘴角的笑意泛著苦澀,卻是早有預料到一般,“是,我早該知道的,就是不想死心。”
“當初你當著她的麵教訓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一切沒有辦法回頭了。”
“不,或許還要更早吧。”
晏子柔的感情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角的淚光閃現,頃刻便流下淚來。
長久的暗戀最終以失敗告終。
晏衛沒有阻攔,沒有勸慰,就靜靜地看著。
他後來將信紙放在了蠟燭下,一觸即燃,瞬間就灰飛煙滅。
“好好保重身體,倘若要回來,我和你嫂子都歡迎,走了。”
轉身之際,帶走的不僅是整個人,更是那一份貪婪的念想,活生生被晏衛掐死在搖籃裡。
房間裡隻剩下晏子柔時,晏子柔低垂著腦袋,頹廢地坐在了椅子上。
“嫂子”
這裡是屬於她的房間,隻有一個人,孤零零的。
而門口的人影依舊站在那裡,像雕塑,更像是騎士,一直在默默守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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