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十裡紅妝,她還為女兒精心挑選了一大批忠心能乾的仆從。
疏香直接把蕭姵帶進了一頂帳篷,果然一切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熱氣蒸騰花香嫋嫋,雖不及府裡的淨房精致奢華,在旅途中卻尤為難得。
在丫鬟們的伺候下,蕭姵很快就泡進了大浴桶中。
人一鬆弛,心裡不免生出了些小感歎。
她認識的人中,一多半生活都很奢華。
可真正談得上“精致”二字的唯有兩人,男有花輕寒,女有蕭思怡。
彆人再怎麼講究,總有那麼幾分刻意在裡麵,讓人覺得造作。
這兩人卻與那份精致渾然一體,似乎他們天生就該那樣活著。
至於她自己不說也罷。
這樣的精致隻能偶爾為之,多了也就膩了。
蕭思怡非常了解蕭姵的脾性,為她準備了一身毫無裝飾的素色衣裙。
換好衣裙,蕭姵披散著長發隨疏香走進了最大的營帳。
聽見腳步聲,正在寫字的蕭思怡抬起了頭。
蕭姵立刻就淩亂了。
眼前這位笑意盈盈的絕色美人兒是她小姑姑
為了魏綽那個混賬王八蛋,的確不值得傷心絕望掉眼淚。
但婚事不成,對女孩子的傷害總是最大的。
即便是她這種沒心沒肺五大三粗的女孩子,遇到這種破事情至少也得氣個七八日。
可她那溫婉柔弱的小姑姑居然能笑得出來
蕭思怡見侄女的下巴都快掉了,放下手中的筆走了過來。
她衝丫鬟們使了個眼色,拉著蕭姵走到桌案旁。
丫鬟們躬身退了出去。
蕭姵在椅子上坐下,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小姑姑,你沒事兒吧”
蕭思怡替她倒了杯熱茶“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蕭姵往椅背上一靠“先說假的。”
蕭思怡淺笑道“我難過得好幾日都沒吃下飯,誰都不肯見。”
蕭姵撇撇嘴“真的呢”
蕭思怡幾乎笑出了聲“十年來我從未如此暢快過。”
蕭姵又一次被驚到了。
同是蕭家的姑娘,同樣父母不全,小姑姑和她卻是按照兩種截然相反的方式長大的。
她無法斷定那種方式更好,但她總以為小姑姑和她一樣,一直都活得很暢快。
畢竟蕭家和其他勳貴府邸不一樣,長輩們很少往孩子身上施加壓力。
可聽小姑姑這話的意思,這些年她的輕鬆暢快竟是假象
十年
她和魏綽定親,恰好就是十年。
也就是說,這門婚事她從始至終就沒有情願過。
而所有的不暢快,也全都來源於此。
蕭思怡拉起她的手“你不要胡思亂想,是我自己太悶,連母親和嫂子們都瞞過了。
小九,今後我也要像你一般,活成自己最喜歡的樣子。”
蕭姵覺得自己有點飄。
蕭思怡鬆開她的手,取過桌案另一頭的盒子打開“你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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