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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姵與船夫的聲音不大,加之此時客船是逆風而行,因此桓鬱並不知曉青衣男子便是淳於城主的小舅子。
但見他年紀約莫二十四五,麵如冠玉身材修長,溫潤的笑容若春風拂麵,讓人倍增好感。
一股濃鬱的藥香隨風飄至鼻端,桓鬱的嘴角彎了彎。
之前在岸邊時,晴照說過弱水城散藥一事是由一位公子負責的。
看來這青衣男子應該就是那散藥的公子了。
兩艘船緩緩停下,桓鬱拱手還禮“敢問兄台貴姓,這是要去往何處”
青衣男子示意下人們搭跳板,這才笑道“免貴姓栗,乃弱水城人氏。今日乃是端午,奉城主之命前來散藥。”
說話間跳板已經搭好,栗公子帶著一名隨從沿著跳板走到了客船上。
桓鬱露出吃驚的表情,忙又施了一禮“原來兄台便是百姓們爭相傳頌的那位散藥的公子,失敬,失敬”
栗公子謙遜了一番,又道“栗某雖是弱水城人氏,但近些年也時常行走於魏、離、錦三國,卻也少見公子這般風采卓絕的少年郎,未知公子是”
桓鬱笑道“在下姓鬱,世代居於大魏京城。今次出門遊曆來到此間,聽聞弱水城的端午節分外熱鬨,因此前來一觀。”
聽他提起端午節,栗公子眼神暗了暗“栗某與鬱公子一見如故,不若隨我去船上暢談一番”
“這”桓鬱略有些猶豫“栗公子還有要事在身,鬱某恐不便打擾。”
栗公子擺擺手“散藥一事用不了多長時間。我那船艙極為闊朗,鬱公子隻管在艙中品茶小憩,待栗某辦完事咱們再好生遊河賞景。”
桓鬱想了想“那鬱某便恭敬不如從命。”
又轉身吩咐道“桑璞豐收,你們趕緊收拾一下,去把船資結了。”
“是。”二人應了一聲,桑璞自去結賬,豐收則把散亂的物件兒收拾妥當。
結過賬,蕭姵向船夫和芸娘道了彆,雖桑璞一起來到船頭。
栗公子打量了晴照和映水一番,又看了看桑璞和豐收,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隨身伺候的小廝和婢女都這般出眾,想來這位鬱公子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至於跟在桑璞身後的蕭姵,栗公子的目光並未在她臉上多做停留,顯然是將這名相貌平平的少年當作了粗使下人。
幾人踩著跳板上了大船,蕭姵等五人被留在了外艙,桓鬱則被栗公子請進了裡艙。
裡艙不僅寬敞,布置得也是極為精美雅致。
丫鬟們上了熱茶和點心,躬身退了出去。
栗公子端起茶,用杯蓋刮了刮茶沫子“鬱公子這是第一次來弋陽郡”
“是,家父管得嚴,鬱某自幼便閉門讀書習武,直到這般年紀才初次出門遊曆。
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一點我比起栗公子就差得太遠了。”
栗公子忙道“鬱公子誤會了,你畢竟比我小了那麼多,家中的長輩管嚴一些並無壞處。
我隻是見你對那些船夫船娘竟沒有絲毫防備之心,所以才料定你從前必然是甚少出遠門。”
“哦”桓鬱擰眉“我觀那船夫樣貌十分憨厚,船娘也不像是奸詐狡猾之輩。
莫非他們夫妻二人竟有什麼不妥之處”
栗公子啜了一口茶“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這些個車夫船夫,時常乾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你若是一個不小心,丟了錢財事小,若是傷了性命就太不值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