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近三十年,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的友情。
村酒味道並不濃烈,與甘醇二字更是不沾邊,甚至還有些渾濁。
四人對此卻都不在意,皆是一飲而儘。
梁若儒心中豪氣頓生,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小冊子遞到了蕭姵麵前。
“這是……”蕭姵挑了挑眉,並沒有伸手去接小冊子。
梁若儒道:“在下與普藍此次前往鹽場做苦役,不知何時才能與二位重聚。
幸得郡主照拂,我在牢中並未短了紙筆,這才有機會將我這二十年來所學儘數記錄下來。
郡主與公子家學淵源,這些微末學識於你們未必有用,大家切磋一番也非常有意義。”
蕭姵大為動容,忙道:“先生過謙了。”
這句話並非客氣。
梁家先祖乃是前朝名將,即便是如今的流雲國兵馬大元帥梁雋,也有用兵如神的美譽。
正因為如此,梁家在流雲國的地位才能與蕭家在大魏的地位相似。
梁若儒雖然被梁家掃地出門,以他的聰慧好學,在梁家生活的那十多年,梁雋的本事應該被他學得差不多了。
他耗費心血寫下的小冊子,不僅凝聚了梁家十數代人的智慧,還有屬於他個人的獨特見解。
於尋常人而言或許是廢紙一堆,但對蕭姵和桓鬱來說,卻是無價之寶。
梁若儒道:“郡主對我和普藍的恩情,與我們的情義,無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蕭姵終於把那燙手的小冊子接了過來。
“先生,你和普藍一定要多保重,咱們將來一定會有重聚之日。”
桓鬱也道:“小九與我已經商量過了,天水郡與流雲國毗鄰,營救令嬡一事並非沒有機會。
先生隻管安心在東南鹽場服役,我們定會認真部署,力求萬無一失。”
梁若儒忙道:“二位千萬不可冒險,小女被國後娘娘軟禁在流雲皇宮,進出何其艱難。
且她年紀還小,國後娘娘雖然狠辣,卻也不至於對她下手。
此事還是等我服役期滿重獲自由之後再行商議。”
蕭姵欲言又止。
真正心狠手辣的人,從來不會因為對方年紀幼小就生出慈心。
即便那位國後娘娘不用手段折磨梁若儒的女兒,一個六歲大的小姑娘卻很容易就被她養歪了。
待梁若儒和普藍恢複自由之身,那位星姑娘不知還認不認他這個父親。
桓鬱道:“先生所慮甚是,但我以為不宜讓星姑娘在國後身邊待得太久。
你雖然沒有出賣流雲國,但在國主和國後眼中,你已經不再是流雲人。
否則,他們也不會派那麼多的細作潛入魏京。
令嬡若是一直留在國後身邊,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道理梁若儒又怎會不知,他隻是不想拖累蕭桓二人,不願意讓他們之間這份難得的友情變質。
一旦他開口求他們幫忙營救女兒,豈不成了利益交換?
而且還是一場利益不對等的交換。
他們二人再有本事,潛入流雲皇宮救人也絕非易事。
一旦發生什麼不測,他萬死難辭其咎。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