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濯有些心酸,在眼睛裡轉了半天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二十年來,這還是有人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血海深仇,江山社稷,擁戴者們的性命與前程
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包括他的妻子兒女在內,每個人都以為他無堅不摧,都相信他一定能夠達成夙願,卻沒有人問過他是不是辛苦。
都說桓家二公子性格冷清,其實這孩子和長姐一樣麵冷心熱,都是心地良善的人。
他哽咽道“鬱兒,舅舅應該早些來看你的”
蕭姵挑了挑眉。
正事一句沒說,怎的先哭起來了
桓二哥的確是個好人,但姬鳳濯若因此就以為他是個濫好人,可以任由他擺布,那真是打錯了算盤
不管他是真的傷心還是在演戲,沒有人配合便無法繼續下去。
果然桓鬱並不接話,隻用那宛如一泓秋水般的目光看著姬鳳濯,十分耐心地等他恢複平靜。
果然,姬鳳濯很快就哭不下去了。
桓鬱道“舅舅不遠千裡來到天水郡,究竟所為何事”
姬鳳濯深吸了一口氣“鬱兒,那日我同你父親見麵,本來就是想與他好好聊聊的。
可他對我積怨太深,不願意聽我解釋”
桓鬱不想再聽他回憶一遍往事,直接問道“姬靈玉在哪兒”
姬鳳濯暗暗吃了一驚,微眯著眼睛道“據我所知,就連你祖父桓老郡公都不知曉姬靈玉的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桓鬱輕笑道“我知道的事情不少,但也不似舅舅想象中那麼多。
舅舅若是覺得為難,那就當我沒有問。
反正姬靈玉總有一日會主動尋上門來,我們等得起。”
姬鳳濯解釋道“鬱兒誤會了,並非舅舅有什麼為難之處,而是這件事情內情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說清楚。”
蕭姵最怕彆人囉嗦,有些不耐煩道“我們倆今日就是專程來聽舅舅說話的,您隻管說便是。
就算說個三天三夜,我們也沒有意見。”
姬鳳濯道“既如此,那舅舅就從幾十年前開始說起了。
嘉蘭公主姬靈玉是父皇唯一的嫡親妹妹,父皇登基的時候她還很小,算是母後將她帶大的。
父皇母後鶼鰈情深,膝下隻得長姐與我兩個孩子。
再加上一個姬靈玉,我們一家五口人雖然生活在深宮之中,卻和百姓人家一樣相處得十分融洽。
我隨著父皇一起念書,長姐則跟著母後學習醫術,姬靈玉覺得新鮮,便也跟著一起學。
她在學醫方麵的天賦遠不及長姐,興趣卻非常濃。
除了向母後請教,太醫院裡的太醫們也都成了她的老師。
不瞞你們說,她貴為嫡公主,卻看上了太醫的兒子,還揚言非他不嫁。
父皇一向尊重她的意願,而且也從未想過要利用她的婚事來拉攏人心,於是便成全了她,替她和那太醫的兒子指了婚。”
這些事情與淳於城主說的完全一致,足以證明姬鳳濯到目前為止並未撒謊。
桓鬱道“姬靈玉的駙馬名叫栗扶風,醫術也相當不錯,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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