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弩……咱……咱們倆……都睡著了,萬……萬一又有……人來了該……該怎麼辦……”躺著的男子斷斷續續道。
靠在洞壁上的男子將遮住視線的長發往旁邊扒拉了一下,露出了一張滿是臟汙,卻依舊清秀俊美的麵龐。
他正是失蹤了好幾個月的文淵侯世子花輕寒。
稍微挪動了一下幾乎已經沒有了知覺的右腿,花輕寒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手弩。
十支弩箭早已經射光了,小手弩也成了擺設。
他輕聲笑道“去非兄的高熱雖然退了不少,意識卻還沒有完全恢複。
弩箭已經沒有了,你就是拿著那手弩也無法退敵。”
被他喚作“去非兄”的男子一口氣沒喘勻,劇烈咳嗽起來。
想他曹錕也是堂堂金吾衛上將軍的嫡長子,為了躲個女人,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花輕寒替他輕輕撫了撫胸口“去非兄還病著,切莫胡思亂想。”
曹錕的咳嗽聲漸漸平息,用力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花輕寒無奈,隻能扶了他一把。
曹錕也靠在了洞壁上,喘著粗氣道“輕寒兄,咱們得想辦法趕緊離開此處,否則就是土匪們不來,咱們倆也是凍死餓死的命。”
“距離此地最近的去處是弱水城,你真打算去那裡?”
曹錕道“我無所謂,大不了折返回之前那小鎮,可你……”
“是啊,除了弱水城,我還能去哪裡呢……”花輕寒惆悵一笑。
“輕寒兄方才還勸我莫要胡思亂想,你自己怎的倒是唉聲歎氣起來。”
花輕寒用力揉了揉臉頰“去非兄說得對,弱水城獨立於三國之外,對我而言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去處了。
隻是如今的城主換人了,也不知他是不是也和從前的淳於城主一般禮賢下士。
萬一他不肯收留,我們又該去往何處?”
曹錕笑道“你們這些讀書人真是……咱們能不能混進城去還兩說,想什麼城主肯不肯收留的事兒。”
被他這麼一說,花輕寒也笑了起來。
兩人年歲相當,又都是在魏京出生長大的,從前並沒有太深的交情。
因為蕭姵的緣故,花輕寒對曹錕沒有什麼好感。
曹錕則嫌棄花輕寒是個讀書人,和他根本說不到一塊兒去。
即便後來兩人都進了麒麟衛,還同是赤麟隊的隊員,依舊不怎麼來往。
陰差陽錯之下,兩人成了一對難兄難弟。
或許是有了共同的經曆,看著對方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花輕寒還想說什麼,曹錕卻突然變了臉色。
他示意花輕寒彆說話,自己則往洞口處爬去。
果然,雪地被人踩踏的聲音越發清晰了。
之前那兩名土匪的屍首被人帶走後,痕跡早已經被大雪覆蓋。
但萬一來人對這山裡的環境十分熟悉,知曉這裡有個山洞,他們倆還能藏得住麼?
曹錕用力咬咬牙,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不是魚死就是網破,若是這些人來意不善,他拚死也要一戰。
或許是受了他的鼓舞,花輕寒也摸出了一把匕首,藏在了洞口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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