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伊瞄了他一眼,走到書案前行了個禮“小人正是丁小木,少帥安好。”
這是她第三次見到蕭炫,感覺與前兩次完全不同。
第一次蕭炫並沒有著戎裝,而是一副普通貴公子的裝扮,俊朗超逸笑如春風,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第二次他甲胄在身,雖然征塵滿身,卻彆有一種鐵血氣質,讓人心生仰慕。
今晚他卻是一身寬鬆的白色袍子,半披散著長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氣質。
那模樣簡直太勾人了
可她隻是軍械處的一名小工匠,又不是什麼大美人,他這副裝扮真的合適麼
難怪那麼多的姑娘都喜歡他,這人背地裡分明就是個大騷包啊
淳於伊腦子的確夠聰明,但她的閱曆太淺,控製情緒的能力十分有限。
現下兩人相距不過四五尺,她神情間的些微波動被蕭炫儘收眼底。
他的眉頭擰了起來。
丁小木這是在嫌棄他
一個小工匠被主將賞識,雖不至於得意忘形,也絕不該是這副模樣。
虧得祖父還那般誇讚他,怎的到了自己麵前就是這個態度
“坐。”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謝少帥。”淳於伊抱了抱拳。
“聽聞你是弋陽郡茉花村人氏”蕭炫問道。
“是,小人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茉花村。”
蕭炫挑了挑眉“可本將軍聽你說話,似乎不太像是弋陽郡那邊的口音。”
淳於伊險些氣笑了。
弱水城與弋陽郡相鄰,兩地百姓的口音雖不完全一致,也有很多相似之處,不是本地人根本聽不出有什麼區彆。
而且她自幼便不與外人接觸,說話和父親一般,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口音。
還有,她聽含之和曉寒說過,蕭炫根本就沒有去過弋陽郡。
雁門郡大營中雖有幾十萬魏軍,但十之八九都是魏國北方人。
魏國南方人擅舟楫不擅騎射,即便參軍也都會就近選擇加入水軍。
蕭炫這輩子有沒有見過弋陽郡的人都難說,卻在她麵前大談特談口音問題,分明就是對她的來曆起了疑心。
身為一軍統帥,自是不會輕易相信旁人,但他這麼詐自己,是該說他狡猾呢,還是該說他
見她的神情有些古怪,蕭炫輕笑道“丁小木,你在上官麵前一向如此大膽麼”
淳於伊抿抿嘴“少帥說笑了,弋陽郡雖然不算什麼大去處,但十裡八鄉的口音卻並不完全相同。
您興許隻是同來自郡府的人說過話,但茉花村人的口音與郡府並不相同。”
蕭炫的話就這麼被堵了回去。
他眯了眯眼睛。
這家夥不僅膽子大,口齒竟如此伶俐
不過,越是如此,他身上的可疑之處就越多。
“丁小木,你們家中世代以何為生”蕭炫又問。
“回少帥,小人家世代都以打鐵為生。”淳於伊坦然道。
蕭炫的目光從她的臉轉移到那雙纖瘦的手上。
“你確定這雙手能打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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