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圖南在這種事上有很強的原則,總而言之就是有少爺病,特挑剔。
反正絕度不會因為要淋雨就妥協穿五顏六色還帶著橡膠味的雨衣。
“先吃飯吧。”暮雲貼完最後一塊紗布,把東西都收好。沒說讓他留下,也沒說不讓。
這次的蒸蛋還算成功,水加少了,但味道很好。暮雲盛了兩碗米飯,兩人麵對麵坐。
“你什麼時候回北城。”暮雲用勺子把蒸蛋和米飯拌在一塊。
“再說。”謝圖南夾了米飯送進嘴裡。
“老師不是快手術了嗎”暮雲其實之前就想問,但後來他受了傷,就耽擱了。
謝圖南點點頭,“說是再等一周。”
“你等傷口好點就回去吧。”暮雲說,“老師年紀大了,做手術還是需要兒女陪在身邊。”
“知道了。”謝圖南順從的應了一句。
氛圍忽然卻變得有點奇怪。
這場景,很像是家人之間在對話。
可是安靜下來,就隻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大雨夜,兩人麵對麵吃飯同樣很奇怪。
暮雲拿出手機,隨便放了個綜藝擺在桌上,注意力被分散,她漸漸忽略了對麵的謝圖南。
她看著手機,謝圖南就看她。目光反複的勾勒著她的輪廓,從額頭、睫毛、鼻尖、再到唇角。
她離他那麼近,又似乎有點遠。
你喜歡孩子嗎
這句話突兀的出現在腦海裡。謝圖南拿著筷子的手頓住,眸子垂下去。
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問。
那種猜測又冒出來,但下一秒重新被狠狠壓下去。準確的說,他是不敢想下去。
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
可是無緣無故,她提孩子乾什麼。
謝圖南想去暮雲離開時的決絕不留餘地;想起重逢後每一次相處,她幾乎把他當成仇人,那種抗拒和漠然
之後,明明已經動搖,但還在把他往外推。
謝圖南拿著筷子的手忽然有些無力,他不敢想,但又無法控製自己。
他想起那條信息,分手前的最後一次聯係。
謝圖南,我們談談。
如果真的是,如果真的有過
孩子。
在那個時候,她一個人,以為他不要她了,以為他心裡有彆人,她那麼怕疼一個人,是怎麼麵對的。
心痛到無法呼吸。
謝圖南閉了閉眼,重新去看暮雲。不知道綜藝裡說了什麼好笑的,她嘴角輕輕勾起,飯送到嘴邊停留了很久才咬。
“暮雲。”謝圖南頓了很久才開口,帶著沙啞。
“什麼事”暮雲的眼睛沒離開屏幕,綜藝裡的幾個男明星他都很喜歡。
謝圖南頓住了,他忽然不敢問,怕破怪當下的這份寧靜。
最後,他道“吃飯看電視對胃不好。”
“你抽煙喝酒也對胃不好。”這話暮雲上次就想說,這次終於沒想那麼多,隨口說了出來。
“以後戒了。”謝圖南說。
暮雲終於抬頭看他,“戒的了嗎”
“戒的了。”
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很複雜的,眼底太多的情緒都讓人看不懂。
暮雲沒有深想,“噢”了聲,“那你戒吧。”然後繼續看綜藝。
謝圖南“嗯。”
吃過飯,暮雲洗了碗,外麵已經是七點出頭,看來雨真的不會停了。
算了,也不是沒有房間,讓他住一晚。
“你睡那間吧。”暮雲指了指主臥,“之前是我大哥在住,床頭櫃上有他的衣服,你可以穿。”
謝圖南“好。”
暮雲回房間抱了衣服,進浴室前道“我先洗個澡,你不許過來噢。”
她的尾調帶著點小俏皮,謝圖南卻高興不起來,但還是笑了一下,“我就在這,不動。”
他突然變得很好說話,暮雲有點不適應,進衛生間後鎖上門,還透過玻璃往外看。
玻璃是磨砂的,隻能辨彆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他似乎在椅子上坐下了,很反常的安分。
沒多想,暮雲快速的洗完澡,什麼都穿整齊才出去。
謝圖南坐在藤椅裡,手裡拿著暮雲下午看的那本書,目光又似乎沒有落在上麵。
聽到動靜,他緩緩抬頭“洗好了”
“嗯。”暮雲還是覺得他很奇怪,但沒有多問,“那我先回房間了。”
謝圖南“好。”
暮雲“”他怎麼好像隻會這個字了
回到房間,反鎖了門,想到謝圖南開鎖的邪門技能,暮雲還在把手上掛了一個杯子。
時間還早,她躺到床上,找了部電影看。
戴上降噪耳機,世界裡隻剩下電影的聲音,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半小時。
十點了。
關掉耳機,外麵屋子裡似乎還有腳步聲,椅子挪動的聲音,杯子碰到桌子的聲音
他還沒睡嗎
暮雲起身去關燈,餘光看到門把手上的被子,想了想取下來,再想了想,又放上。
門縫下的光消失了,臥室裡關了燈。
謝圖南坐在桌旁,身前電腦早就是休眠狀態,他盯著暮雲所在房間的門,一動不動。
良久,腳有點麻了,他起身走過去,手放到門把手,猶豫了一會,又鬆開。
夜逐漸深了。
那天晚上,謝圖南在能看到暮雲房間的地方,坐到了後半夜
次日。
暮雲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放晴。昨晚似乎睡得格外好,看了看,門把手上的杯子還在。
換了衣服,走出房間,正屋的門是打開的。
還沒細看,門口傳來一聲“醒了”
暮雲身體一僵,這聲音好像不是謝圖南,而是她慢慢的轉頭,對上懷宴極差的臉色。
“大哥”暮雲往四周看了一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淩晨。”懷宴嘴角彎了彎,皮笑肉不笑的,語調是一種咬牙切齒的溫和“你猜誰給我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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