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前，靈氏的祖先，或許已經知道祂將降臨。
而且很有可能，靈氏當年的災難，就是為了讓祂降世而做的犧牲。
就像古代的祭祀。
向神明奉獻自己，用自己的血肉與靈魂，打開神明降臨凡塵的通道。
“不可能”李守義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目前黑衣衛中呼聲最高的猜測。
因為，靈氏是少司命的巫祝。
而少司命是古代荊楚地區崇拜的嬰兒保護神。
祂是女性，而且是少女的形象。
少司命的兄長大司命就更不可能了
其他九歌神係的神明，也沒有一個符合祂現在表現出來的特征與位格的存在。
而且，靈黯當年留下的那張卡片上，講述的故事，也分明是另有所指
這幾天，李守義已經將整個莊子看了好幾遍。
應帝王一篇更是看了不下數十遍，還請教了多位當代的著名學者。
可惜，依然一無所獲。
“終究，我還是需要直麵祂”李守義想“或許我可以得到一些更多的信息”
於是，他推開車門，拿起身邊的一個公文包，戴上許久不戴的老花鏡。
像一個正常的七十歲的老人一樣，走向前方的書店。
他走到書店門口，透過玻璃門，看向書店內部。
一切都很安靜。
玻璃門很安靜，櫃台很安靜，沙發也很安靜。
至於司徒賀與張惠所說的深淵，連影子都沒有見到。
隻有一排排的書架，矗立在書店的裡麵。
李守義輕輕的敲門。
篤篤篤
很快，就有聲音從樓上傳來。
一個年輕人，戴著眼鏡，穿著一身廚師服，走下樓梯。
他看著門口的李守義，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快快請進”
“您是李安安的領導吧”
李守義點點頭，對方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老先生快進來吧”
“家裡地方小”他將李守義請進來後，笑著道“還請老先生不要見怪”
“不見怪”李守義微笑著回答。
在踏入這間書店的瞬間，李守義明顯感覺到了有著一股股意誌，從四麵八方向他窺視而來。
但祂們似乎有某種忌憚，並不敢直接投來視線。
隻能暗暗的，悄悄的，傳遞某種關注。
但就是這種關注，讓李守義的手心都忍不住有點出汗。
“所以”李守義在心裡想著“和黑衣衛的側寫一樣”
“祂在祂的親人麵前，主動收斂了自身，還約束著這書店中的怪物們”
“而且”李守義感受著那些意誌的味道。
他能感覺得到，那些怪物在害怕。
怕什麼
顯然，不會是他
因為李守義可以明顯的查知，那些怪物中比他強大的比比皆是。
強他數倍、數十倍甚至無法想象的，更是不知凡幾。
所以，必然不是在怕他。
而是在眼前的人。
這位看上去隨和而普通的書店老板。
能讓這些怪物怕到這個地步。
恐怕，這個書店老板不止有著淩駕於它們之上的偉大位格。
更曾經多次殘忍的虐殺了一些怪物，通過即使是對這些怪物而言也稱得上殘忍而血腥的方式，叫祂們服服帖帖。
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讓李守義感知中的瘋狂、詭異而可怖的怪物們，像現在這樣。
他感覺到，有些怪物在瑟瑟發抖。
他還感覺到，有些怪物趴在了某個地方，徹底蜷縮起身子，屏住呼吸。
祂連動都不敢
“所以”李守義想著“黑衣衛的側寫又對了”
“祂是一個殘忍而無情的主宰”
“就如古代的帝王一樣，喜怒無常”
“這些怪物，稍有行差踏錯，就立刻會被祂撕碎”
“不”
“應該是以人類無法想象的某種殘忍方式”
實力越強，李守義就越清楚，人類這種生物的想象力的匱乏。
人類的所謂殘忍、血腥和暴虐，在那些神明與魔物眼中，就和大人打調皮的小孩子的時候一樣。
不過是些簡單的懲戒和小小的警告。
祂們理解的殘忍，祂們理解的血腥、暴虐，和人類從來不在一條線上。
所以
這位書店主人，到底曾經對這些怪物做過什麼
李守義不得而知，但他知道，那定然是讓神明喪膽，魔物驚心的恐怖折磨
“老先生，您慢點走”想著這些的時候，書店老板忽然回頭說“這地有點滑”
李守義聽著，眉頭微微一蹙。
“地有點滑”
“這是在警告我不要亂說嗎”他想著。
也隻能有這種理解了。
“多謝”李守義笑著回答“我會小心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好跟著這書店老板，從一排書架間走過。
李守義戴著的老花鏡，瞥著身旁的書架上的一本本書籍，都是很新的書，但仔細看的話，李守義能感受到這些看似正常的書籍，每一本都散逸著扭曲的靈能。
“您這裡的書還挺多的啊”李守義試探著問道。
“一般一般”書店老板咧著嘴，笑了，他的眼角都咪了起來。
“老先生”
“上樓梯的時候，您得慢一點”他很認真的說“我這樓梯有點舊”
李守義一楞“又一個警告”
他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對方伸出手，穩穩的扶住李守義“我扶著您上去吧”
李守義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身體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靈能，都似乎被束縛了一樣。
但仔細感知的話，其實並沒有，他依然可以控製自身。
隻不過
這位書店主人的力量，實在太過偉大。
以至於隻是接觸，就讓李守義自身的靈能，頓生敬畏、害怕與退縮。
就如叢林中的小兔子，猛然碰到了一頭猛虎。
被嚇得連跑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傻傻的在原地等死。
“您太客氣了”李守義隻好由衷的道。
他其實很想告訴對方我一定會遵守您這裡的規矩的，不會亂說話，您放心就是了
真的沒必要真的沒必要這個樣子
但他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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