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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平安抱著自己的貓,繞開那個石拱橋,然後,他就向著橋的東邊走過去。
這裡應該是已經出了帝都的範圍。
手機信號都有些不好了。
好在,道路情況還不錯,路邊也一直有路燈。
雖然亮度不高,還常常無故熄滅。
但借著月光,到是暢行無阻。
一路向東,沿著一條青石路,走了大概三百多米。
靈平安就看到了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河。
現在是枯水季節,所以,河水很平緩。
不遠處,有一條人行堤壩。
河水從堤壩下的孔洞流出去。
嘩啦啦的水聲,在這冬夜格外悅耳。
可惜,現在不是夏天。
不然的話,在這裡散步,應該是極好的。
蛙聲、水聲、蟬鳴
若是月亮再大一點,就更妙。
這念頭一動,月光還真的明亮了一分,落在地上,月華如霜。
連那堤壩也看的清楚了。
那是一條很狹窄的堤壩。
不知道是出於防洪還是分流的目的建造的
總之,小小的堤壩,橫貫著小河。
隱隱約約,水花從堤壩下的孔洞濺起來。
靈平安看著,隻覺心曠神怡。
作為文科生,他不禁想起了陶淵明。
“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
他低聲歎道“陶淵明當年,或許就是在這樣的夜晚,看透了世間種種吧”
說起來,他也挺喜歡這樣的生活和人生態度。
錢是什麼皇帝又是什麼
哥自己快活最重要,管你東南西北風
於是,他忍不住的哼起了歌。
一首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的歌。
“沉睡了千年的身體,從枯枝腐葉裡蘇醒”
“是夜鶯淒涼的歎息”
“解開咒語”
隨著他的吟唱。
起飛了
陣陣微風,輕輕撫過小河,吹動著樹葉莎啦啦。
遠方,貓頭鷹的叫聲,連綿不絕。
淒厲、慘淡、恐怖。
不過,靈平安卻恍如未聞,甚至還很開心。
因為,這裡這麼多貓頭鷹,說明環境保護做得好啊。
哼唱著這首不知何時聽過的歌,靈平安走到了那堤壩前。
堤壩很狹窄,走到近來,才發現,這條堤壩上的道路,僅容一人通過。
有些地方,甚至隻能勉強放下一雙腳。
“誰建的啊”靈平安看著,忍不住吐槽“這麼窄,我怎麼過去嗎”
喵嗚
他懷中的小貓,輕輕叫著。
於是,眼前的一恍惚,那條剛剛還很狹窄的堤壩,竟一下子就寬敞了許多。
“我看花了”靈平安撓撓頭。
他試著走上去,堤壩很堅固,雙腳踩在堅硬的混泥土上,無比踏實
下麵的孔洞中,潺潺流水,嘩啦啦的流動著。
靈平安點點頭“看來是我剛剛眼花了”
“我就說嘛,誰那麼沒良心,建這樣的堤壩”
恰在這個時候,他設好的定時鬨鐘響了。
“十一點了啊”靈平安道“那什麼十字坡據說是午夜十二點後,特彆凶”
“那我十二點後再過去好了”
於是,他坐下來,坐在堤壩上,雙腳輕輕晃動起來。
靜謐的冬夜,無人的小河。
微風在河麵輕輕拂過,月華如水般,灑在河麵。
微光粼粼,蕩漾著無數光點。
一時間,靈平安都有些癡了。
他喜歡這樣的夜晚
於是,他繼續哼唱著那首歌。
“遺忘的劍被誰封印,追逐著簫聲和馬蹄”
“找到你”
“最光榮的犧牲,是英雄的宿命”
“揮劍的瞬間,心卻在哭泣”
“嗚嗚嗚”
張惠看著監視器。
他咽了咽口水,在無人機的高清鏡頭下。
無定河的堤壩,無聲無息中,從一條僅供一人出入的狹窄堤壩,瞬間擴大了兩倍不止。
這一切,是在不到一秒的瞬間完成的。
他將拍到的畫麵,放慢放慢再放慢。
最終,他終於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那位站在河岸邊,看著月色下的堤壩。
上一秒還有些暗淡的月光,在這一秒,忽地明亮起來。
天空中烏雲儘散,近乎滿月的月亮,孤懸蒼穹,灑下月華。
世界豁然開朗。
而那河中堤壩,則一禎禎的變動。
張惠清楚的看到了,落在堤壩上的月光,忽地如細沙一般凝實。
然後,像接受到了指令一般。
這些細沙,迅速的和周圍的物質混合起來。
於是
堤壩變大了。
但
若不是有著攝像頭的拍攝,打死張惠都不會相信,這條堤壩是這樣變大的。
看清楚這一切。
張惠隻覺得心跳加速,呼吸變得無比粗重。
“祂祂居然強大如斯嗎”
短短一秒不到,從無到有,擴大和建造了一條堤壩。
這等神跡,隻在神話傳說中出現過。
而且是創世的神話
秦陸的十字教傳說,那位神創世。
祂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而這位表現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甚至更高明的手段。
祂說要有路,所以就有了路。
而且,若張惠沒有看錯的話,那麼這位造的這條堤壩,乃是用的月光為原料
以光為原料,瞬息建造一條物質堤壩。
張惠不知道,其他神明存在,能不能辦到。
但他明白,這是違背物理規則的事情。
能量守恒和質能守恒,在祂手裡,和玩具一樣,被隨意操作
而且
這一切都是悄無聲息中發生的。
“這祂是在告訴我們”
“祂真的可以點石成金”
張惠忍不住猜測。
點石成金,是傳說中仙人們最常用的術法。
但,靈氣複蘇後,人們很快就知道,所謂的常用術法,或許比想象中更複雜和更可怕
因為
人們發現,或許將整個世界的靈能和其他能源全部集中起來,也未必能讓一克石頭變成黃金
所以,點石成金,已被列為道祖、佛陀一級的神通。
而且是大神通
如今,在張惠眼中看來,這位顯然是在告訴他你猜的沒錯,哥就是你想象中那樣的至尊
張惠沉默了。
但他回過神來,看著監控裡的那位,忽然就停下來,坐在堤壩上,抱著祂的貓,不知道在等什麼
抬起頭,張惠看著牆上的時鐘。
晚上十一點了。
一個荒誕的念頭,從張惠心起浮起來。
“祂在等十字坡蘇醒”
“為什麼”
張惠疑問著。
“以祂的偉力,想要喚醒十字坡,不過舉手之勞”
“祂為何選擇在這裡等候”
忽地,張惠想起了自己智庫中的某個專家曾經提出過的一個假設。
“祂或許是一個很講規矩的存在”
“因為種種跡象都表明,祂在一定程度上,遵循著世間已有的規則”
“譬如,祂從來不觸犯任何法律”
“根據調查,祂沒有任何犯罪與違法記錄”
但,這個假設被提出來後,就被推翻了。
因為不可能
如此位格的存在,舉手就可以顛覆規則的至尊。
豈會在乎凡俗的種種
張惠也是搖頭,將這個念頭拋出腦中“不可能的太荒誕了”
祂會遵守凡俗的規矩
開玩笑
大象會在乎螞蟻窩裡的製度
看不順眼,一腳連窩都踩碎了
所以
隻能是,另有深意
“肯定是的”張惠說道,他繼續看著監控,一絲不苟,聚精會神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