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姚姝很快不再和彈幕互動了,因為她回到了青瀾苑,站在門口看向了闕南的房門,卻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彈幕都在刷,不去找闕南嗎,他們都很喜歡闕南的,一臉生無可戀的美人,任人欺負隻會紅眼睛的美人,誰能拒絕呢
可是姚姝似乎鐵了心。
知道了昨天她送去的營養液沒有人喝,便也不再送去了。
她徑自去了飯堂吃飯,獨自坐在飯堂正中間,四周無人敢落座,都擠在角落觀察著她。
猜測著她進境到什麼修為,畢竟昨晚上那麼大的進境陣仗,怕是連門中的長老都驚動了。
可惜無人敢問。
姚姝吃好了,便又回到青瀾苑,在自己屋子裡束胸洗漱好了。也不去找闕南,直接去了百獸崖。
一整天,姚姝表現得並不像個進境之後很快樂的人,幾度望著闕南每天都會躺的那個石頭發呆。連白雪也因為兩天沒有見到闕南,在圍著那塊石頭反複地轉圈。
它不會說話,就在姚姝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啄米一樣朝著石頭上啄。
姚姝聽著雞嘴啄在石頭上的咚咚響聲,忍不住回頭喝斥它,“怎麼我把你養大的,你見了他才幾天,不見了兩天就想得要瘋了嗎”
白雪雞頭頓住,它敏銳地感覺到了姚姝的情緒很差,居然把屁股對著姚姝,蹲在旁邊不理她了。
彈幕都哭笑不得,姚姝快速吃完了冷飯,又去乾活。
隻不過乾活的時候,她把同一匹鱗馬刷了第三遍的時候,不光鱗馬不乾了,彈幕也打斷了她。
要她去找闕南,說她這是犯了相思病。
姚姝看了彈幕之後,愣了好一陣子,而後突然失笑。
她確實在走神,不過她想的是上一世到最後怎麼將那個厲害的邪物製服的,她在腦中不斷地模擬著將他製服的辦法和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至於想闕南確實也想了。
畢竟上一世她在除去妖邪之後,落得個不顧同門性命的惡毒控訴,闕南那張金雕玉琢,從來隻擺著不用的嘴,也破天荒地幫她說過話呢。
姚姝手裡刷著鱗馬,踩在溪水之中,濕透了褲子。她看著粼粼波動的水紋,在陽光下呈現美麗的光影,她心想,闕南前生今世,確實對她仁至義儘。
這麼好的一個人眼瞎了,喜歡文瑤真是可惜。
姚姝一直沒什麼效率的在百獸崖忙到晚上,估摸著這個時候那些二度死傷慘重的弟子,應該快傳信回門中求助了,而距離她被強行派下山也沒剩多少時間
當然事情出的再大一些,就會有門中長老下山了。可是這會兒這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山野妖邪,還真的請不動山中長老出山。
姚姝猜測這一次瞿清會對她說什麼呢。
是用天下大義,同門之情來壓她,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和她修複師兄妹的情誼
姚姝打開自己屋子的門,還沒等進去,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姚姝。”
這聲音入耳好聽極了,姚姝頓時站在門口,眉梢高高挑起。
“你過來。”那好聽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央求,“我有話同你說。”
姚姝邁入門中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她對麵亮著長明燈的屋子。
這是闕南第一次主動叫她過去,說有話同她說。
姚姝能夠猜到他想說的是什麼,才會躲著他的。
不過他主動開口叫她,姚姝是絕沒有想到的。
她沒想到瞿清還沒來,闕南居然先開口了,難道他知道了文瑤此刻已經被那妖邪給抓住了
姚姝想到這裡,麵色又沉了下來。
闕南就這麼喜歡文瑤麼
姚姝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抬手捂住了臉,擋住了片刻的扭曲,對著彈幕低聲道“闕南長老用傳音在叫我”。
姚姝咬牙切齒道“他聲音可,真好聽。”
彈幕頓時幾哇亂叫,他們以為姚姝這是在嬌羞,都催促著她快點去。
姚姝放下手,臉被她自己揉紅了,看著確實像是嬌羞。
她慢吞吞地走進了闕南的屋子,闕南沒有用那種萬年不變的姿勢躺著,而是自己撐著手臂,半靠著床頭。
兩天沒有見而已,闕南的麵色看上去居然比之前差了好多,在長明燈下白到泛著青。
姚姝有那麼瞬間想,她和一個被她給搞成這樣的癱子計較個什麼
但是隨即想到他這個德行是因為擔心文瑤,頓時就覺得他可真是活該。
姚姝控製著自己的表情,進門之後悶不吭聲地坐在了床邊。
闕南看向姚姝,那眼神滿是頹敗蒼涼。
可他越是這樣,姚姝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捏著自己的指節,捏到手背青筋都鼓起來了。
闕南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彈幕像一群上躥下跳的吱哇亂叫。
啊啊啊啊,闕南主動抓叔叔手
他果然也是想叔叔了
兩個人給我在一起
我去搬民政局
在一起在一起,抱抱親親嘿嘿嘿。
樓上笑死我。
南南看上去太破碎了,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姚姝被抓住了手之後,也漸漸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這輩子愛好不多,其中之一是喜歡得不到的東西,之二就是喜歡搶彆人的東西。
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
她沒掙開闕南的手,而是慢慢順著他如玉的指尖,看到他神情憔悴的臉上。
他真的很美,男子通常都是俊朗較多,連瞿清都是那種淩厲的給人壓迫感的俊。
可闕南像人間四季如春的桃源煙雨,細雨蒙蒙,濕漉清新,像畫中仙境,令人見了便心向往之。
俊得沒有攻擊性,美得不忍摧殘。
可惜姚姝最喜歡乾這種不是人的事兒,尤其是這一副煙雨蒙蒙的美景,不屬於她的時候,她要是不親自執筆,濃墨重彩地亂畫一通,真的不甘心。
她看向闕南的眼神,帶上了些許柔和。輕聲問“闕南長老,你叫我來是有什麼話要說”
闕南抓著姚姝,看著她說“你在等瞿清來求你。”
姚姝嘴唇快速地抽動了一下,像是心中的陰私猛地被戳中,“疼”的她飛速甩開了闕南的手。似乎這樣,就能阻止闕南對她心中那些想法的窺探。
她沒有接話,做出受傷的神情,但其實是默認。
闕南說“你去吧,你連進兩境,我給你準備了兩件護身法器,你能將人都救回來。”
姚姝眼角一跳,闕南果然知道了那些弟子被抓。
這個消息傳回來該是後天才對,是一個掙脫了妖邪困陣的弟子,拚命傳回來的消息。
姚姝抬頭看向闕南,她不知道闕南癱在床上,是怎麼知道千裡之外那些弟子的事情。
不過闕南身為盤璧山長老,未曾心魔纏身,經脈撕裂之前,可是有七境上品修為呢,還是掌管法器的,能窺視弟子們的動向倒也不奇怪。
隻不過姚姝深深吸了一口氣,抑製心緒。
她裝傻道“去哪裡山下可是不是才派去了不少門中高境弟子嗎”
姚姝說“闕南長老,盤璧山上有能耐的弟子多不勝數,現如今又沒有人派遣我,我何必去自取其辱”
“再者說了,”姚姝看向闕南,麵上笑著,嘴裡吐出“毒液”,真假參半地用做戲的方式說出真心話,“我為何要救人,我早已經與他們恩斷義絕。”
“我若去了,不光不會救,我恨不得親自送他們上西天”
闕南絲毫不例外姚姝的反應,彈幕上以為姚姝是故意這麼說,隻有說出心裡話的姚姝,覺得暢快極了,連眼睛都亮了許多。
“長老若是沒有其他的話說,我要回屋去了。”姚姝說著起身,闕南卻連忙朝前一撲,險些從床上撲到地上,又抓住了姚姝的手腕。
姚姝回頭看他,麵上笑了的越燦爛,心裡越是大火連天。
這個眼瞎的殘廢,居然為了文瑤什麼都不顧了嗎
哈。
姚姝險些冷笑出聲,可依舊站定,聽闕南再說什麼。
若換成旁人,姚姝早就拂袖而去,可是至少麵對闕南,她有耐心聽完他放屁
闕南抓著姚姝的手腕,單手撐在床邊,半束的長發垂落身前,仰頭看向站著的姚姝。和姚姝居高臨下,透著冷色的雙眸對視,闕南知道姚姝生氣了。
他快速想著能怎麼辦,可是想了半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從來都笨拙的不知道該拿姚姝怎麼辦。
闕南隻是乾巴巴地說“你去。”
“去救人。”闕南說“你能救他們。”
“是能救你的文瑤吧”姚姝反手抓住了闕南的手腕,將他直接提到了床上,讓他重新坐回去。
“你少裝著一副慈悲心腸,從前怎麼不見你關愛門中弟子死活”
姚姝惱得口無遮攔,滿口惡言,“你就是關心你那小情人兒的死活,想讓我去救她”
“我憑什麼救她”姚姝咬牙道“憑她搶了我大師兄,還是憑她和我的道侶暗生情愫啊”
闕南動了動嘴唇,又想說什麼,姚姝立刻指著他說“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去把她殺了”
姚姝喊完之後,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捂住臉,深吸了幾口氣。
揉了揉臉,這才放下了手,對闕南說“你有能耐,你自己去救,你爬去啊,你看看她會不會踩著你屍體跑了,還是和你同生共死。”
她說完之後轉身便走,闕南卻在她身後快速道“那妖邪的木靈能淬洗你的飛羽劍”
姚姝腳步一頓,後退了兩步,歪頭看向闕南,滿臉冷若冰霜。
“你為了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彈幕上都跟著姚姝一起在言語討伐闕南,姚姝卻完全不為能夠淬洗飛羽劍而動心。
她走回床邊,甚至坐在了闕南的身邊,扶著他坐直,伸手給他整理亂發,衣襟。
然後抓著他的手,交疊擺放在他的腿上,還給他拉了拉被子。
姚姝說“闕南長老,要不你再想想彆的理由,想一個我能為了救文瑤拚了我這條命的理由。”
“文瑤本身不行,宗門弟子也不行,淬洗飛羽劍更不行,我昨天已經用天雷淬洗過飛羽劍了。”
“這劍還是你親自鑄的。”姚姝說“你應該知道,它暫時也不用太高境,否則我的修為也駕馭不了它,你說是不是”
闕南看著姚姝,眼睛紅得像是隨時要流出血淚。
他眼中滿是蒼涼,那是一種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無能為力,姚姝近距離地看著,看著他眼中濃重的情緒,心驚不已。
“你就這麼喜歡她不能救她,就露出這種表情”姚姝抬手撫上闕南的臉,問他“你想不出其他辦法能說服我了嗎那你其實可以嘗試讓彆的長老去啊。”
“非得是我”姚姝湊近闕南一些,眯眼看著他問“你知道我現在眾叛親離,我去了或許會孤立無援地死在那裡的,你那麼關心文瑤,為何半點不肯將這關心分給我呢”
姚姝說“我才是你的道侶啊。”
她說著手上加重了力度,闕南的唇被她捏得微微張開,姚姝瞪著他笑了笑,突然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放開了他。
她輕笑一聲,又給闕南整理了頭發。
然後看著他說“想讓我下山也不是不行,想讓我救人也可以啊。”
“你想不到說服我的理由,我給你一個嘛。”
姚姝湊近闕南的耳邊,用傳音對他道“你親親我,我就下山去,你跟我睡,我就救文瑤。”
她已經在之前闕南傳音給她的時候,得知這樣傳音,彈幕上那些“老爺”是聽不到的。
因此她能夠儘情地放肆,用最險惡的語氣逼迫闕南。
她不怕闕南恨她加重,上被子她羞辱闕南那麼重,他不照樣沒有報仇。他這樣霽月清風的仙尊,怎麼會和她這樣的人計較呢
姚姝說完,微微退開一些,用一種帶著曖昧的視線近距離地看著闕南,看著闕南驚愕的表情,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又重了一分。
姚姝此刻心中和當初她和闕南舉行道侶契約,文瑤在台下傷心欲絕的時候,一樣痛快。
彈幕都不知道姚姝說了什麼,好奇地刷得飛快,但是姚姝不打算給他們解釋。她隻是看著闕南,見他愣著不說話,又故意湊到他耳邊傳音“除了這個,彆的都不行哦。”
“怎麼愣著沒聽清嗎那我再說一次。”
闕南閉上了眼睛。
姚姝退了一步道“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們隨時用玉牌聯係。親我,我就下山。”
姚姝說“允我一夜,我便救人。”
她說完,放開了闕南肩膀,坐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靜靜地,胸有成竹地看著他。
兩個人之間像是按下了暫停鍵,要不是姚姝還眨著眼,嘴角笑意彌漫,彈幕都以為直播卡了。
然而就在他們終於發現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有了動作的時候竟是闕南抬起了手,勾住了姚姝的後腦,偏頭吻上了她唇。
彈幕真的卡了一瞬,然後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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