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笑了笑,卻是不語。
張柔道“從老夫人把那孩子交給我的第一天,我待他就像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雖然才一個多月,可當他被抱走了,我的心像是刀割一樣,這種心情,旁人是不會懂的。”
沈長歌的眼神清透,卻能刺入人的心裡,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張柔的心思無所遁形。
張柔末了,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年紀大了,又無所出,老爺心裡也沒我,所以,我想要個孩子陪著我。”
沈長歌纖纖素手勾起茶壺,兀自倒了一杯,青綠色的茶葉漂浮著,而後沉落。
“有私心的人才是正常人,你能大大方方告訴我,也是一種坦然。”
聽到這話,張柔起初的忐忑減輕了一半,她的眼神裡露出期盼,道“大小姐足智多謀,可否幫我這一個忙。”
沈長歌凝視著張柔片刻,見張柔頭上的珠釵歪了,她抬手幫張柔扶正了,道“三姨娘太過心急了。”
張柔變了變臉色,小聲道“說句不好聽的,我總覺得小少爺這次中毒一事,與夫人脫不了乾係,可我又沒有證據,小少爺在她那裡,我不放心。”
沈長歌知道張柔對沈璽的關心不假,語氣便稍微帶了些溫度,“放心吧,過不了多久,孩子會回到你手裡的。”
張柔莫名相信沈長歌,她欣喜道“真的麼?那我應該怎麼做?”
沈長歌道“回去等著,你平日裡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子,不要和母親針鋒相對,處處忍著就是了。”
張柔攪了攪手裡的帕子,道“好,那我回去等著。”
張柔離開之後,沈長歌漸漸勾起一笑,她自然有她的計劃。
這日,沈長歌早早就沐浴了,然後隻著單衣,打算入睡了。
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嗅到一股清新的萱草味。
沈長歌睜開眼睛,她看到自己身旁有個男人。
不用猜,就知道是何人,以前,他可是做過不少“夜入閨房”的事情。
慕珩有一雙星光熠熠的眸子,冷峭的劍眉,單薄的唇,額上兩捋碎發垂在臉龐。
這張臉堪稱眉目如畫,真是好看極了。可他不喜歡笑,若是笑了,定可以顛倒眾生。
沈長歌不是貪戀皮相之人,這時也難免對這副皮相癡迷了。
她伸出食指,點了點慕珩的鼻子,問“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
慕珩頗覺委屈,他雙手將沈長歌抱得更緊了些,她的身子柔軟得像一團棉花,而且還暖暖的,他抱著就不想撒手。
“你都好幾日沒來看我了,那便隻好我來見你了。”
沈長歌想了想,自從慕珩回來時見過一麵,之後便沒見過了,她這人一旦忙起來,連自己都忘了是誰。
“我這幾日有些忙,倒是真的忽略你了。”
慕珩抬頭,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沈長歌的鼻尖,眸光濃鬱起來,“那你說,該怎麼補償我?嗯?”
沈長歌感受到慕珩身上特有的氣息,這抹氣息是少年與男人的混合體,十八歲的他風華正茂、血氣方剛。
其實,上輩子加上這輩子的年齡,她是比他要大上許多。對於情欲一事,她也是經曆過的,也並不在意那些俗世小節,隻是為時尚早。
沈長歌低頭,弱弱說了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