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澹道“還能是哪兒?就是太醫給的,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沈長歌拍了拍葉澹的肩膀,道“有勞你親自送過來了,多謝。”
葉澹眼尖,發現了梳妝台前那一枝新鮮的桃花,心裡估計也猜到了,他的臉色暗下來。
沈長歌察覺出葉澹的臉色不對勁,“怎麼了?”
葉澹鼓起勇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譽王的?”
沈長歌頓了頓,似乎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不瞞你說,很多年前,我就喜歡上他了,喜歡了很多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成親了。”
葉澹的眼神裡藏著幾分心傷,他早就應該猜到的,那日,沈長歌和楚玦是故人重逢,他們二人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根本不屬於楚國。
他瑟瑟問了句“那我呢?在你心裡我是一個如何的存在?”
“你當然是我最親的弟弟啊。”沈長歌不疑有他,也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過,道“我從來沒有家人,你們就是我的家人,對我而言,你們都是最重要的。”
家人是啊,家人也是最重要的。
葉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二姐,我知道了。”
“傻孩子,彆胡思亂想。”沈長歌有時候真的不懂葉澹心裡在想什麼,畢竟十四五歲的年紀,最是容易亂想的時候。
“二姐,你好好用藥吧,我先回去了。”
葉澹同沈長歌告彆之後,就離開了,他獨自往回走去。
月光灑滿了青石小路,慘淡、冷清,將葉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莫名孤獨。
葉澹買了幾壇子酒,默默坐在亭子裡。
都說年少的時候不要遇見太驚豔的人,否則一輩子都將會念念不忘。
葉澹望著天上的月亮,會情不自禁浮現她的麵孔;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酒水,水裡也映著她的笑靨
他極力想擺脫這樣的狀態,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於葉澹而言,沈長歌就是那個一眼驚豔之人啊。
一眼驚豔,一眼萬年。
可沈長歌隻會是他的二姐,也隻能是他的二姐,即使他們之間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或許喝醉了,就能忘記吧,他想忘記她,短暫地忘記。
葉澹踉踉蹌蹌走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不明白,為何沈長歌喜歡喝這種酒?
這酒苦澀辣喉,根本不適合女子。
正如葉澹不會知道,沈長歌養成喝酒的習慣,是因為曾經沙場的風霜,隻有用最烈的酒,才可以抵擋最冷的風!
因為葉澹見過的沈長歌,隻是意氣風華、聰慧矜傲的沈長歌,他從未見過賤如螻蟻、生不如死的沈長歌。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前不是,日後也不會是。
葉澹躺在床上,睡夢中,他還是見到了她,然而她的身影,是他極力伸手也觸碰不到的東西,隻能看著她漸漸遠離。
夢中,是他低聲的胡話,“如果你不是二姐,如果沒有那張相似的臉,該多好”